喬知暖心臟都蜷縮到了一起。
她剛才就已經注意到了男人的車在後面跟著,車速很快,快到叫她想要尖叫,她還沒有來得及將計程車司機停下來,賓利就已經橫了過來。
男人的嗓音低啞,「下車。」
喬知暖捏著手裡的包帶,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她停頓了幾秒鐘,剛想要側身下車,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喬知暖被拉了下來,手腕被男人拉扯著有些疼。
她跟在男人邁開的長腿後面,被拉上了賓利車,嘭的一聲摔上了車門。
車前後中間升起了擋板,女人的身體轉瞬就被壓制在放平的座椅上,雙手被扣住按著壓在了頭頂,男人的身軀旋即壓了下來。
「唔……」
喬知暖還不及開口,就被男人封住了唇。
她能感覺到此時此刻從墨司霆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掠奪和獸性,讓她的心尖都在蜷縮著,本能想要躲避。
男人的手順著她身上的襯衫下擺探了上來,輕易的滑到後背解開了暗扣。
喬知暖腦子裡猛地轟了一下。
此時是在車上!
而外面,就是川流不息的車流!
還是在馬路上!
鬧市區!
喬知暖懼怕的抗拒著,想要躲開他的手,「墨司霆,別、別在這裡!這是在大街上……」
她對上了男人的眸。
眸中好似是燃燒著一團火焰,灼燒的就算是看一眼,都能叫她被灼到!
她能在床上任由他放肆,可是現在是在大街上,她的理智和倫理觀念都即將面臨著徹底的崩塌!
「為什麼對墨遠航那麼在意?你還喜歡他麼?」
墨司霆的心裡一直橫著這根刺。
不僅僅是因為三年來,這女人竟然再見面完全忘了他,還有她的婚姻。
他可以為了她,守身如玉三年帶著她拋夫棄子留下的兒子,而她卻可以去談戀愛跟別的男人去辦婚禮去結婚?
墨司霆的吻兇狠的落在她的唇上,手已經順著她的綿軟到達平坦的小腹,輕巧的打著轉,就要去拉開她半身套裙的拉鏈。
「不……」
喬知暖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從眼眶裡迸了出來,她想要努力的蜷縮身體,卻不得以被男人強制性的打開。
「不要在這裡……」
男人罔若未聞,已經挑開了屏障邊緣。
「我沒有對墨遠航在意,我也不喜歡他,」她拼命的搖著頭,「只是她是在我的婚禮上出了車禍,還是和我有關係的……別人都說我是掃把星,我父親死了,我哥哥也死了,我不想連累不相關的人……」
喬知暖解釋語無倫次,眼淚在轉瞬就已經留了滿面。
墨司霆的唇舌觸及到一片咸澀的眼淚,猛地好似是被針刺了大腦,一下清明了過來。
女人幾乎已經被剝光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衣冠不整,在他的身下,偏頭閉著眼睛,睫毛上還沾著淚。
隨著他鬆開她的手,喬知暖蜷縮了自己的身體,抱著肩膀,就仿佛是在秋風之中瑟瑟發抖的落葉。
墨司霆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眼睛已經迅速的恢復了濃墨一般渲染的黑色。
剛才……他做了什麼?
一片空白中,隱約有一些不堪的畫面。
「喬喬……」
墨司霆想要幫喬知暖系好衣服的扣子,她卻好似是害怕一樣朝著車座另一邊蜷縮著過去,顫抖著嗓音,「別碰我。」
墨司霆的薄唇抿成了慘白的一線。
他沉沉的呼吸了兩聲,脫下身上的休閒西裝給喬知暖蓋在了身上,轉身下了車。
陸北還是很有效率的,已經差不多將周圍旁觀的路人甲乙丙丁都給清散了,車流也重新開始了流動。
只是,還是不乏好奇心深重的人在朝著這邊看過來。
墨司霆低聲叫了一聲陸北,陸北急忙走過來,「墨總。」
「先把喬小姐送回晨曦小區。」
陸北滿肚子的疑問,還是硬壓了下來,點了點頭,「好,那我叫姜思燕來接您?」
「嗯。」
陸北給姜思燕打了個電話,這裡距離公司不遠,等到姜思燕開車過來之後,陸北才發動了車子。
車輛之中的前後擋板還是豎著的。
陸北也沒有升起來。
剛才墨司霆的反應都讓他已經有一種箭在弦上的感覺了,仿佛都有激化出來的半獸性,可是現在看來,是做成了還是沒做成?
想起喬小姐的那種性子,公然在鬧市區的馬路上車-震?
雖然車子再密不透風的飛不進去一隻蒼蠅,卻還是會不從的吧。
一直開車到了晨曦小區,陸北停穩了車子,才敲了敲前後的隔板,「喬小姐?」
下一秒,後車座門就被從裡面打開了。
陸北及時的將擋板升了上來,只看見女人的一道纖細瘦削的背影,長發披散在肩頭,攏著身上的大衣朝著樓梯上走去。
陸北剛想要下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墨司霆打來的。
「送到了沒有?」
「剛到,」陸北知道boss現在打電話也絕對不是單純就問一句到了沒有,更多的是想要了解一下喬知暖的情況,主動說,「喬小姐看起來情緒不高,已經上樓了。」
「好,你在樓下等著,她下來打電話告訴我。」
「是。」
墨司霆收了線,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手指按著眉心的位置,覺得有些意外的煩躁。
是因為嫉妒還是妒火,仿若是體內蟄伏的巨獸終於破籠而出。
若不是喬知暖的眼淚,叫他猛地猶如冰水澆在了天靈蓋,一下一個激靈就頓住了。
完全不受控制。
墨司霆閉上眼睛,卻已然回想不出來自己剛才在車裡做了什麼了,滿腦子都只有喬知暖那淚流滿面的眼和蜷縮的身體。
他是準備懲罰她?
所以準備在鬧市區車-震要了她?
墨司霆恍然間有一絲清明,他剛才的行為,就好似是脫韁的野馬,完全無法控制,他此時也回憶不起來那些事情的細枝末節,只有一下清醒之後在頭腦中留下揮之不去的畫面。
「姜思燕。」
開車的姜思燕聽見墨司霆的聲音,回道:「墨總。」
墨司霆揉著眉心,「你有沒有過……不受控制的時候?」
姜思燕微微一怔,「不受控制?比如……」
「心裡很生氣,上升到某一點,做出來叫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動作,可是自己卻全然不知。」
墨司霆思忖片刻,用一句話精準的概括了。
姜思燕畢竟是女人,心思比陸羽要更加細膩,她說:「有過,就是怒火上頭的那一瞬間,做出來一下應激的動作,等到事後回想起來,就追悔莫及了。」
墨司霆直覺上他和姜思燕說的這種情況並非是同一種。
他手指隨意的按壓著太陽穴,腦中忽然在一瞬間閃過亮光,難道……
墨司霆直接對姜思燕說:「去中央醫院。」
中央醫院。
鍾澤看見大白天過來的墨司霆,心裡還是有點訝異的。
「老墨,今天怎麼有閒情逸緻來跑我這兒來了?」
墨司霆身上只穿了配套的白襯衫黑西褲,外套的西裝借給喬知暖了,他徑直走進來,眼神中還有剛才餘韻未散的陰翳。
鍾澤察覺出來墨司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叫了辦公室的護士出去,「出什麼事了?」
墨司霆用腳勾過辦公桌下的一把椅子坐下來,手指關節輕扣著桌面,將剛才的事情簡單給鍾澤說了一遍。
鍾澤臉上的表情也忽然有些凝重了起來。
「你是說……你不太記得當時對喬知暖做過什麼事?」
「是的,」墨司霆眯起眼睛,「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收不住,不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當時做了什麼,就好像是……」
「什麼?」
「就好像是……」
墨司霆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也無法用言語準確描述出來。
眉心擰著,心頭忽然突兀的隱隱浮現了一抹異樣的煩躁,就仿佛是有兩股力量在互相牽扯拉動著。
他喉嚨有些干啞,手摸口袋裡的香菸盒,從裡面抽出一支煙來咬在唇間點燃了。
鍾澤能看出來此時墨司霆心情煩躁的厲害,也就不計較他在醫生辦公室里抽菸了。
他走到窗邊拉開了窗子,通通風,倚靠在床沿上,忽然聽見墨司霆攜著煙氣的熏啞嗓音說了兩個字——「墨擎。」
鍾澤的臉色一下變了。
墨司霆閉了閉眼睛,從鼻腔里緩緩地呼出一口青白的煙霧,煙霧席捲著房間裡的空氣繚繞了他的面孔。
「他回來了。」
…………
晨曦公寓裡。
喬知暖閉了閉眼睛,抱著自己的腿靠坐在床邊,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腦子裡還不斷的回想起來男人將她桎梏在身下那通紅的瞳仁,叫她從心底里溢出一種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聽到了放在地毯上震動個不停的手機。
臥室里的床換了,地毯也是墨司霆用了進口的長絨羊毛地毯,手機的震動聲嗡嗡的。
喬知暖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鐘,也才回過神來,匆忙去拿手機接電話。
「餵。」
她的嗓音干啞,還帶著隱約孱弱的顫音,叫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小喬助理,你這是……哭了?」
喬知暖沒說話。
「是被人欺負了?告訴我,我去幫你討回公道。」
喬知暖在短暫的時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祁小公子,您是想要說設計圖紙的事情麼?這幾天我比較忙,還沒有全部做完,您如果是急需的話,我可以先把設計好的部分發給你看看。」
祁風行嘖嘖唇,「小喬助理,別這麼見外啊,除了公事就沒有私事了?怎麼我也是跟你妹妹在談戀愛。」
喬知暖喉頭梗了一下。
「你還沒有和喬玉舒分手?」
祁風行笑了,「這話叫你妹妹聽見恐怕又要起嫌隙了。」
喬知暖深呼吸再深呼吸。
「祁小公子,你對喬玉舒也只是抱著玩一玩的態度,我能看出來,你不喜歡她,為何不放她一條生路呢?」
喬玉舒跟祁風行這種慣常在風月場所的老手,到最後只會是摔的很慘。
若是普通女人也就罷了,偏偏喬玉舒沒錢卻裝大款充名媛的內在還叫祁風行知道了個一清二楚,說不定到時候分手的時候就連豪門公子哥的分手費分手房都拿不到。
喬玉舒對她不仁,隔著一層親情血緣,她卻不能對喬玉舒坐視不管。
「可以啊,」祁風行舔著後牙槽,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我可以放她一條生路。」
「謝……」
喬知暖一個謝字還堵在口中,就聽見了聽筒內傳來祁風行邪氣的聲音,「不過……我喜歡你,你要不要考慮下,也放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