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都死了

  是李沐麼?

  王子琪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變得冰涼。

  那種冰涼的溫度,都已經是聚集在手指尖上了。

  她其實沒什麼朋友。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什麼所謂的朋友,都是塑料姐妹情,根本就不可能的。

  她其實是渴望友情的。

  王子琪漠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轉而看向頭頂上高於人正常身高的那扇窗,外面能看見大片的湛藍色天空,只是只有那麼一個小方塊。

  王子琪閉上了眼睛。

  在沒有證據之前,即便是拘留,也只是四十八小時,四十八小時後就必須放人,否則就是違反了規定。

  王子琪的手機被沒收了,手邊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得通訊工具,也不知道時間,就從那一扇小窗戶上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來確定時間。

  已經天黑了。

  具體不知道幾點,從天色上看,已經是到了吃飯時間,她的肚子已經有點餓的叫起來了。

  有人開了門,給她送了點麵包和水進來。

  王子琪拆開乾的沒滋沒味的麵包,開始吃東西,又喝了兩口水,反正也就四十八小時,她能挨得住。

  可是,誰知道,等到她吃了東西,就這麼歪在椅子上,頭靠在牆上幾乎都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有人嘭的一聲就把門從外面踹開了。

  這樣劇烈的聲響,讓王子琪猛地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了。

  這間房間的燈光原本是晦暗不明的,可是就在隨著這一聲嘭的巨響之後,就猛地亮了起來。

  這樣的亮度,讓王子琪剛才一直在混沌睡覺中有些不適應,抬手去遮擋。

  還沒有遮擋,就被一隻手臂給拉了起來。

  「走。」

  王子琪眼睛看不見,在身後的人的推搡之下,雙腿踉蹌。

  身後有人抓著她的手臂。

  等到王子琪的視線終於是適應了這樣的光線之後,才睜開了眼睛,發現這和剛才的那間休息室完全不一樣。

  這間,是一個比較空曠的房間,在右手邊,是黑色的一面牆。

  就算是王子琪不曾來過,也看過一些影視作品,知道這不是什麼別的東西,就是單面可視玻璃,在這邊看的是純黑色的,但是在另外一側看,就是普通的玻璃,可以看到這間房間裡面發生的事情。

  王子琪被拉到一張桌子後面的一把特製的椅子上。

  她被按坐在上面,被直接給銬在了上面。

  有一名警員從王子琪的另外一側經過,抬手,忽然打開了就位於王子琪斜上方的一盞燈。

  燈光瞬間就變得十分刺眼,讓她都覺得在瞬間自己的眼睛都接受了巨大的衝擊力,恍然一大片白光,就在這片白光里,她幾乎都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再緩緩的適應了這樣劇烈的白光,她才看見,在前面的辦公桌,已經坐上了兩個人。

  兩人手中拿著記錄冊,一男一女。

  「姓名。」

  其中一個女警員開口問。

  王子琪緩了緩自己的心情,才知道這是在幹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深夜訊問。

  在深夜的時候,是人的心裡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更容易被逼問的時候。

  「王子琪。」

  「年齡。」

  「二十一。」

  「職業?」

  王子琪有點不耐煩了。

  她看向面前的警員,「你們如果不知道的話,也就不會去我的學校去抓我過來了吧?這種可要可不要的問題,就不用問了。」

  「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你說的這些話是在質疑我們的辦案能力?」

  王子琪索性說:「學生,在a大藝術系讀大二。」

  他們問的沒問的,都說了。

  他們又開始問王子琪的父母家人情況。

  王子琪皺了皺眉,「這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老實回答!」

  「我獨生女,我爸媽都死了。」網址的聲音越來越冷,冷的就好似是冰塊一樣。

  兩個警員對視一樣,索性也不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問什麼了,聲音一冷,問:「陳述一下你在24號那天下午的行為。」

  23號晚上是晚宴,24號下午,就是那幫人被陸琨教訓的那天下午。

  王子琪知道這個大概的時間。

  她閉了閉眼睛,說:「那天下午,中午在食堂吃過飯,我給老師打了個電話,打了大約是有十幾分鐘,然後就去了藝術樓,在裡面待到天黑。」

  「你在藝術樓裡面的時候,有人證麼?」

  「沒有,我單獨開了一間教室,那裡的教室都是隨意使用的,那間教室裡面只有我一個人。」

  其中一個警員一直在奮筆疾書,在紙上記錄著口供,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型的機器,王子琪一看就知道這就是一個錄音儀器。

  「那就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了?你知不知道,當天下午,就是前一天在宴會上跟你有過過節的那些人,全都被打了。」

  王子琪皺了皺眉,「我有監控錄像是不在場證明,我在剛開始就說過了。」

  「可是監控錄像在那個時間段是壞掉的。」

  「那就要問你們自己了,為什麼什麼時候的監控錄像都沒事,偏偏就到我這裡,就出了問題了。」

  「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好好回答問題!」

  王子琪的耐心也告罄了。

  她說:「你們很明顯是受人人情了吧,就算你們沒有接受,也是你們隊長你們領導你們局長收了,要不然的話,現在你們要做的就不是在這裡跟我廢話了,而是把相關人士都給叫過來,好好的問一問清楚。」

  啪的一聲,王子琪的話都還沒有問完,男警員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王子琪冷笑了一聲,「我就是這種態度,你們想讓我認真對待,那就拿出來相對應的誠意來,用這種方式審我,我態度不好,你們也態度不好。」

  兩個警員對視一眼,兩人就都出去了。

  在審訊室的燈沒關,頭頂的亮光傾瀉下來,投射在地面上,王子琪的眼睛閉上,也還能感覺到這樣特別亮眼的光,視網膜上一陣陣的難受。

  接下來的時間,雖然王子琪的耳朵已經是安靜了下來,但是眼睛卻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