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濤再度睜開眼睛,發現是一片漆黑。
他驚異的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已經被綁住了,而腦袋上罩著一個柔軟的東西,應該就是一個麻袋。
他沒死?
那些在昏迷之前的記憶再度回籠。
他就是在那一片煙霧彈中,不知道怎麼從背後就伸過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將他給拖了出去。
杜濤感覺到自己的身下有顛簸的感覺。
這是在一輛車上?
車停了下來,哐當一聲,貨車的車門被打開,杜濤被粗魯的拉了下去,身體磕磕碰碰在牆邊上,如果不是他的嘴巴堵著,他恐怕就已經要叫出來了。
「把她頭上的頭罩給摘下來吧。」
一個聲音響起,黑色的頭套就被摘了下來。
明亮的光線徑直照入他的眼睛裡。
杜濤眯縫著眼睛,才看見在自己的面前,坐著的正是他!
「唔唔唔……」
嘴巴裡面塞著的抹布讓他沒辦法開口。
旁邊一個黑衣人抬手就把杜濤口中的抹布給拿掉了。
「蘇少!」杜濤發出了悽厲的叫聲。
男人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棕黑色的眼睛,目光冷血而狠厲。
「杜濤,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
他的聲音透過口罩說出來,刺骨的冰冷,杜濤都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看向男人,「蘇少,我……我就是一時間氣不過……」
「杜濤,別用這種話來打發我,」男人蹲下來,和杜濤平齊,「我多次告訴過你,我的底線在哪裡,但是你屢次違反我的話,竟然這次還搞出來這種事情來,你以為一旦是喬知暖死了,你還能活下去麼?」
「不是,我……我就是嚇唬嚇唬她的!誰叫她那種女人不長眼,看中墨司霆那種男人,蘇少比她要好上一百倍……」
話音未落,一個黑衣人就猛地出手,左右開弓各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杜濤肥胖的身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轟的一聲。
男人冷笑著,「誰讓你隨便臆測這種話了,嗯?你知道我對她是什麼情什麼意?」
杜濤吐了一口血出來。
「杜濤,你本來能繼續多活一段時間的,但是這一次,你真的是觸了我的忌諱。」
男人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出去。
杜濤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腿。
「蘇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後絕對老老實實的為您效勞!」
男人轉過身來,冷笑了一聲,他的腳下是以上黑色的軍靴,踩在了杜濤趴在地上的手背上。
「你還記得,我什麼情況下救了你麼?」
「我、我被……」杜濤疼的額頭一直在冒著冷汗,「我被墨司霆給追殺的時候……」
「那是什麼原因,你還記得麼?」
「我……我……啊!」
「你對喬知暖不軌……」男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可是從他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任何憐憫悲哀的神色,「其實,我救你的時候,本就沒有打算繼續留著你,留著你,就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杜濤的手指骨在鋼鐵一般的皮靴上,骨裂一般的疼痛讓他叫出聲來。
「啊!」
男人移開手,杜濤的五指都好似已經是釘在了地面上。
「你多活了三年,已經夠了。」
他轉過身來,一個黑衣人遞上來一副白色的手套。
男人戴上手套,抬步往外走,走到鐵門門口,「留一口氣丟出去。」
「是。」
「蘇少!你不能這樣!蘇少!」
男人說:「太吵了,嘴堵上。」
「是。」
地下室的鐵門嘭的一聲關上。
徹底銷聲匿跡。
男人的皮靴踩在地上,走上了鏽跡斑斑的樓梯台階。
在樓上,有一個略顯年長的男人站在門口,「少爺,我剛從醫院裡打聽回來。」
「嗯,她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就是還在昏迷中,都是皮外傷,刀傷也沒有傷到內臟。」
…………
vip病房之中。
喬知暖躺在病床上,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唇瓣都仿佛已經和面色渾為一體了。
側臉上貼著白色的紗布,擋住了臉上猙獰可怕的刀口。
墨司霆坐在床邊,雙手握著女人冰涼的手,試圖將自己手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
門口有人敲了敲門。
陸北走了進來,小聲的說:「boss……」
墨司霆抬手,打斷了陸北的話,轉身走了出來,輕輕的帶上了門。
「警隊已經在搜杜濤了,但是沒發現在哪兒,不過有這樣一輛車,在當時事發的時候,在廠房後面,有監控拍到。」
陸北遞給墨司霆一張照片。
照片不太清晰,但是能看出來是一輛貨運車。
貨運車後面不遠處跟著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墨司霆眼神陰沉了幾分。
「去查,馬上。」
「是。」
「找到杜濤,別立馬弄死他,帶回來給我……」墨司霆的眼神透出駭人的光,這是陸北第一次看見boss臉上出現這樣寒氣滲人的表情。
以前不是沒有過。
只是以前,他從沒有過這樣嚴重。
「是。」
陸北剛想要轉身,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boss,還有就是……姜思燕剛剛說,小少爺……情況不太好。」
在事發之後,姜思燕就趕到了現場,將墨小墨給帶到了醫院做全身檢查。
接觸到墨小墨的都是女醫生和女護士,姜思燕也是女人。
在這種情況下,女人能給予的壓力會比男人要削減很多。
檢查結果出來,各項結果都沒有問題。
可是,墨小墨就是單獨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盯著牆面發呆,似乎就連眼皮眨動的速度,都已經降低了下來。
陸北問:「要不要……給小少爺找個心理醫生過來看看?」
墨司霆擺了擺手,「這事兒我去給鍾澤說說,你先去和警隊那邊交接。」
他看了一眼病房內的喬知暖,留下兩個保鏢留在門口守著,就去了鍾澤的辦公室。
鍾澤今天夜晚也是被突發叫了過來。
他現在正在打著哈欠,一手是喬知暖的各項檢測報告,另一邊是墨小墨的檢查報告。
今天喬知暖正好做了個全身檢查,藺致遠還沒有出院,鍾澤就將兩人的DNA都送到親子鑑定中心去做比對了。
辦公室門外響起篤篤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