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的從裡面走出來,跟著進了倉庫。
陸琨去找財務去對下帳單,叫陸強在倉庫裡面把剩下的貨物都清點一下。
王子琪就靠在牆邊,叼了一支煙,煙氣向上飄散,目光似是在看著前面的虛空,又似是什麼都沒有看,瞳孔沒有焦距。
陸強用眼角的餘光朝著王子琪那邊瞄了兩眼。
王子琪這樣精明的女人,又怎麼會看不到陸強是在偷瞄她呢。
她彈了彈菸蒂上的菸灰,朝著陸強問:「你這眼神是怎麼回事,用不用我去找個專業醫生幫你矯正一下?」
陸強立即就狗腿笑呵呵的走了過來,「琪姐,其實我就是想問,你跟我哥是不是吵架了?」
「是,不過已經好了。」
陸強心裡這就算是鬆了一口氣,「幸好,你不知道上次你跟我哥吵架的時候,我哥簡直就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點燃的火藥桶啊,簡直是嚇得人不行,你以後千萬跟我哥好好過,要不然我都怕的不行。」
王子琪聽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怕?」
「對啊,」陸強點頭,「我可是相當相當害怕,你跟我哥好好地啊。」
王子琪沒把陸強的話給當回事兒。
但是陸強,在此時此刻,卻已經是認定了王子琪這個嫂子。
雖然說王子琪以前的名聲不怎麼好,但是他哥喜歡啊。
能讓他哥這麼一個萬年光棍開花,就已經是很不易了,還能要求什麼啊。
說實話,陸強現在對於陸琨的這種喜歡,還沒有過任何感覺,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喜歡呢?
他就沒有。
所以,那次,當他將陸琨從地下室裡面給帶出來的那一次,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會有一種愛,是寧願舍了自己的命也要保全對方呢?
他忽然就有點渴望了。
王子琪還是每天去學校上課,在沒事的時候來找一趟陸琨,然後兩人去床上翻滾一番。
這段日子,過的很充實,也很快。
直到有一天,王子琪下午下了課,過來找陸琨,卻在陸琨的倉庫外面,看到了有另外一個女孩子。
張小白。
就是在診所里的那個中年醫生的女兒。
她個子嬌小,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正在繞著陸琨左右搖晃,「琨哥,你說我大學報哪個學校呢?我爸爸是想要讓我學醫,但是我不想呀。」
陸琨的身體鑽在一個客車的下面,正在修車,聲音悶悶的從裡面傳出來:「聽你爸爸的。」
「你也想讓我學醫啊,」張小白蹲下來,可以看見在車底的人影,男人結實的手臂伸了出來,順手拿起地上的一個扳手,張小白的目光順著男人的手臂看向裡面,歪了歪頭,「但是學醫要五年啊,而且我爸還說要我本碩連讀,就是八年,我從學校門出來都成了老太婆了。」
陸琨沒說話,倒是從張小白的背後,傳來了噗嗤一聲輕笑。
張小白皺了皺眉轉頭,看見穿著一身碎花裙子的女人。
這就是上次在診所裡面,陪著陸琨一起來的那個女人。
王子琪今天穿了一條碎花高開叉長裙,長腿在走動間,從長裙里露出來,白皙修長。
她笑著說:「你現在才十八歲,八年學醫出來,也就二十六歲,二十六歲的小老太太?」
張小白哼了一聲,「誰跟你說話了,我在跟琨哥說話。」
她對王子琪的印象不好。
王子琪就好像是一個狐狸精一樣,長得就不用說了,還化妝化的那麼妖艷。
陸琨在徹底趴著,側頭,就能看見王子琪的長腿。
她的長腿在長裙行走間,若隱若現。
陸琨偏頭過去,喉結滾動了兩下,手中拿著一個螺絲釘,很快的將螺絲釘給擰了上去。
張小白還在跟陸琨喋喋不休,說她的想法,說她爸的要求,反正是很混亂都在陸琨面前表現了出來。
陸琨卻一個字都沒有聽見去。
他的眼前,只搖晃著女人那一雙修長美腿。
王子琪今天換了一雙銀色的高跟鞋,腳趾上塗上的是淡粉色的指甲油,襯托出皮膚雪白。
她就這麼在車邊走了一圈,就知道陸琨的心思已經是被她給完全勾走了。
至於是張小白說的這些話,這男人恐怕是半個字都沒聽到耳朵里。
不過王子琪倒是聽了個仔細。
她抱著手臂,依在一張椅子後背上,「小姑娘,你都已經開始當你爸爸的助手了,又在診所裡面這麼多年,學醫是一條正確的道路,你也應該走這條道路。」
「但是我不想!」張小白扭過頭來,一雙眼睛有點生氣的看著王子琪,似乎是王子琪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一樣,「你怎麼能代替我做決定呢?」
王子琪攤手,「我並沒有想要代替你做決定,那我問你,如果你不想學醫的話,那你想學什麼?」
「我……」
張小白的話一下就頓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學什麼,她只是知道自己並不想要按照爸爸給她給規劃的路去走。
王子琪說:「你看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有人幫你規劃,是好事兒,不像是我,我從小到大,沒人幫我規劃,所以我才能長歪了。」
張小白瞪大了眼睛。
她並不喜歡王子琪,這是她的感覺,但是卻並沒有想到,王子琪竟然就這樣的調侃她自己?
王子琪笑了一聲,「你這麼驚訝幹什麼,我倒是覺得你挺幸福的。」
她問過陸琨張小白的情況。
張小白也是從小父母離婚,母親改嫁,她就一直都跟著父親。
父親生怕是後媽對孩子不好,所以也從來沒有想要再娶。
所以,張小白就是一直在父親的隱蔽下長大的。
自然,耳濡目染,也就從小就開始接觸醫學方面的知識,甚至在還沒有十八歲,就已經比起來很多大醫院裡面的醫生助手都更要嫻熟了。
張小白卻覺得王子琪這是在說的反話。
「你不用這麼說,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張小白哼了一聲。
陸琨從車下面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