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句話,讓王子琪幾乎是記了一輩子。閱讀
過了二十分鐘,陸強趕到。
陸強剛才在電話里,雖然問王子琪也沒直接說明情況,但是他也聽出了電話裡面王子琪所說的事情的緊迫性。
所以,一路上陸強幾乎是飆到最高車速來的。
一直到了這裡,下了車,打電話,「喂,我到了琪姐,你們在哪裡?」
「地下室,你推開門下來。」
陸強下了樓。
遠遠地,就看見靠在牆邊的兩個人影。
陸強已經聞到了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他吃了一驚,在經過一段路的黑暗,就看見了兩人身上的血,吃驚的大喊,「怎麼回事?!」
王子琪說:「你先別問了,扶著你哥,小心點,他的胳膊和腿都斷了。」
陸強從另一邊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著陸琨。
王子琪身上雖然也沾染了不少鮮血,卻沒有一點是她自己的,都是陸琨的。
陸強將陸琨給扶到車上。
陸琨說:「去城西的那一家診所。」
「嗯!」
陸強知道,不論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這種情況下,男都不能去醫院,而城西的那家診所,之前他們去過幾次,已經熟悉了。
王子琪不太放心,問;「那個診所靠譜麼?」
陸強說:「靠譜,之前有一次我哥中彈了,就是到那裡給取出來的。」
這要是放在正規醫院裡面,沒有證明,絕對都不敢給你做手術,肯定還要涉及到警方介入的。
陸強到達診所,也就過了半個小時。
陸強現在也不敢多提速,萬一真的把交警給引來了,到時候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診所門關著,裡面已經黑了。
王子琪讓陸強在後面去扶陸琨,自己上前去敲門。
陸琨在路上已經失血過多,現在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都好似是從血水裡面給撈出來一樣,虛脫了。
王子琪看陸琨這樣,也顧不得什麼,狠狠的敲門:「有人麼?!有人嗎?開門!來開門啊!」
裡面的診所聽見聲音之後,才慢慢的過來開門。
「怎麼了?」
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向王子琪身上沾染的鮮血,目光又一下注意到後面的男人,瞳孔微縮,抬頭看了一眼此時空蕩蕩的街道,轉身讓開門的位置,「你們快點進來吧。」
三個人進了門,這中年男人在把門給關上,就好似沒有人來過一樣。
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從樓梯上下來,「爸爸,是什麼人啊?」
這女孩子一眼就看見了陸琨。
「琨哥,你怎麼……」
「小白,」中年醫生已經去穿上了自己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去手術室準備一下,他需要馬上治療。」
被叫做小白的女孩子便急忙轉身,進了一間房間,已經將需要的東西都給清洗好了。
陸強向前走了一步,「張醫生,怎麼樣,我哥沒事兒吧?」
張醫生已經簡單的查看了一下陸琨的傷勢。
「有兩處傷口需要縫針,胳膊需要正骨,腿骨折了,需要打石膏,」張醫生搖了搖頭,「你們這一群小年輕,真的是仗著自己年輕,就不要命的去鬥毆麼?」
王子琪站在一旁沒說話。
張小白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爸爸,進來吧!」
陸強幫張醫生把陸琨送到了手術室里,後面的王子琪跟了上去,就在旁邊看著。
陸琨被放置在手術的無影燈下,光照可以照出男人身上的每一分肌理。
張小白將陸琨身上的T恤給剪開了。
畢竟,這樣重的傷勢,脫下來是絕對不正常的。
王子琪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看到母親大著肚子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模樣,忽然就好似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
她的腦海里,全都是血肉模糊的場景。
王子琪忽然叫了一聲,蹲下來,捂住了自己的頭。
陸琨即便是現在很虛弱,身上也打了麻醉,卻也能聽到王子琪的聲音。
他聲音沙啞的說:「陸強,把她帶出去。」
「哦,是。」
陸強就過來,將王子琪給拉了起來,拉出了手術室的門。
王子琪現在渾身虛軟,陸強把她給拉到沙發上坐下來,她雙手顫抖的去拿煙去抽,手打著打火機,幾次都沒有打亮。
陸強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王子琪。
在他的印象里,王子琪一直是一個強大,驚艷,風情萬種的女人,換句話來說,就只有王子琪這樣的女人才壓得住他哥。
現在的王子琪,卻很脆弱,也只有這個時候,陸強才忽然發覺到這也是一個女人,一個會脆弱的女人。
他把自己的打火機拿出來,給王子琪點燃了煙。
女人抽了兩口煙,才緩緩地靜了下來。
陸強也沒有再進去了,反正他們作為旁觀者,就算是進去了,也沒法幫上什麼忙。
「琪姐,喝點水吧。」
陸強給王子琪倒了一杯水,給她端過來。
王子琪抽了一支煙,暫時還沒有想要再抽下一隻,就接過水來喝了兩口,「謝謝。」
陸強這才問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哥怎麼傷的這麼嚴重,我找人去做了他們!」
王子琪沒說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件事情起因都是她,一旦是陸琨留下什麼遺憾,那她就是追悔莫及。
她閉了閉眼睛,「你哥是為了我。」
陸強其實這個時候,心裡想的都是埋怨,都是恨,事後,他還去和陸琨說了自己的想法,說:「你怎麼這麼傻呢!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把自己的半條命都給搭上去,值得麼?!」
可是,陸琨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說:「值得。」
陸強當時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傻裡傻氣的男人,女人都是身外之物,哪裡有把女人看成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事情呢。
陸琨說:「等你遇到了,你就明白了。」
這場手術,持續了一個小時。
傷口主要都是外傷,倒是沒有傷到肺腑。
這是最幸運的了。
等到手術結束,張醫生擦了擦頭上的汗,把頭頂的無影燈給關掉。
「好了,你現在需要臥床休息。」
就在張醫生想要開門的時候,陸琨卻忽然用沙啞的聲線開了口,「我能不能穿上衣服?」
現在他身上扎著繃帶,包紮著紗布,一眼看過去,就實在是太過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