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霆的眼神有點暗沉。
不得不說,傅涼深所有的話,都是剛剛好。
把控著一個度,將他的猜測,從一開始,然後好像是抖包袱一樣,一個一個的抖出來。
既不會忽然多,也不會少,處於一個能讓墨司霆剛好接受的度上。
墨司霆忽然突兀的輕笑了一聲。
「傅涼深,你說你沒有調查,這一點,我不信。」
「我確實是沒有調查,」傅涼深說,「況且,就憑藉墨少您的手腕,就算是調查,有可能讓我調查出來麼?」
這倒是十分正確的一點。
墨司霆已經將所有的信息源都封鎖了。
即便是平級的人調查這件事情,都不會被查到。
傅涼深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我有眼睛,我會看,也有心,會用心去感受。」
他頓了頓,「所以,我的猜測,都對了,是麼?」
墨司霆沒有開口。
關於沈晗靜的話,他不想多說什麼,也不想在傅涼深面前,落下什麼把柄。
…………
喬知暖站在別墅外的長廊上。
長廊彎彎曲曲,此時,夜風輕輕的拂過,花朵輕輕搖曳著。
她低著頭,鞋尖在地上輕輕地踢著地上的小石頭。
從不遠處,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踩在地面面上的聲音,從遠而來,近了,喬知暖才抬起頭來,正好是看見了在月光中走來的女人。
一品夫人臉上是十分不屑的表情,身上那件名貴的刺繡,包裹在身上,顯示出現在這個年齡段,靜於保養的面容和身材。
喬知暖對一品夫人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礙於是長輩的面子,她微微一笑,「傅夫人……」
「喬知暖,你這種女人,還真的是不知廉恥。」
喬知暖對一品夫人禮敬尊敬,但是也並不代表著一品夫人就要對喬知暖如何。
她這樣盛氣凌人的話,還真的是讓喬知暖眼神猛地一顫。
一品夫人繼續說:「你別說你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先對我一個兒子欲拒還迎,等到厭倦了,或實施感覺到這個人不合適你,就一邊勾著一個,去找另外一個,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喬知暖已經是深深地皺了眉。
「傅夫人,請你說話尊重一點!」
「你現在還在強詞狡辯麼?」
「我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當然會辯解,」喬知暖面上的表情並不算很好看,她看向一品夫人,「況且,傅夫人,你現在口口聲聲說的是一個兒子和另外一個兒子,但是實際上,你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這樣想,你有把墨司霆當成你的兒子麼?如果有當成,你為什麼當初要拋棄他?」
「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我管的當然沒有您管的寬了,」喬知暖輕笑了一聲,「傅夫人,我勸您,做人,就要心口為一,別總是口頭上標榜著母愛,標榜著我兒子如何如何,可是事實上,你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過你的這個兒子片刻。」
一品夫人還是第一次被氣到。
她的身份高高在上,從來都沒有人膽敢這樣和她說過話,就不用說現在了。
現在喬知暖分明是攜槍帶棒的話,讓她氣的不行,胸口上下欺負著,抬起手來,就要狠狠的落下來。
就在這時,後面快步走過來一個黑影,黑影伸手一把就將一品夫人的手腕給握住了。
回頭,這人不是別人,恰就是墨司霆。
墨司霆的眼神有些陰沉,鬆開一品夫人的手,擋在了喬知暖的面前,唇角帶著一絲冷笑。
「傅夫人,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是哪裡得罪了你,讓你竟然是想要出手?」
墨司霆的手勁兒並不算小,就這麼一捏,一品夫人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生疼。
他向後退了一步,牽著喬知暖的手,「沒事吧?」
「沒事。」
墨司霆看了一眼一品夫人,又看了一眼腳步雖然緩慢,但是卻從別墅裡面徑直的走出來的傅涼深,牽著喬知暖的手離開了。
一品夫人憤恨的跺了跺腳,回頭就對上了傅涼深的目光。
「涼深,你用著總目光看我是什麼意思?」
傅涼深靠在門框上,似乎這樣才能讓他減緩一下自己的力氣。
他閉了閉眼睛,「媽,你既然是虧欠了墨司霆,為什麼還要處處針鋒相對呢?」
「你說什麼?」一品夫人就好似是忽然被人踩到了痛腳一樣,「為什麼時候虧欠墨司霆了?」
「媽,你就別否認了,你難道就不能正視你曾經犯下的錯誤麼?」傅涼深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一片暈開的光暈,就在眼前,「如果你不正視,那也好,反正墨司霆現在也不需要你的照管,那就不要擺出來一副長輩上位者的嘴臉來去管束他。」
這句話,終歸還是讓一品夫人徹底慘白了面孔。
傅涼深轉身就走。
一品夫人看著傅涼深走路時候十分痛苦的模樣,就過來要去扶他,卻被他避開了。
「我也是成年人了,媽,我可以為我自己的人生選擇負責。」
一品夫人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自己從小都悉心照料的兒子,寧願是自己忍受著劇痛,寧願是摔倒在地上自己爬起來,也不願意接受她的援手。
她的心裡是一片片的生疼。
都是因為喬知暖!
如果不是因為喬知暖的話,傅涼深肯定是不會和自己疏遠的,更別提還有一個墨司霆了!
…………
回去的路上,喬知暖有點沉默。
許久過後,她才開口詢問,「我剛才跟一品夫人說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尊卑部分了?」
「你說了什麼?」
喬知暖把自己剛才和一品夫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只不過省去了一些一品夫人口中針對墨司霆的話。
墨司霆笑了一聲,「這算什麼針對呢,你啊,還是太心軟。」
喬知暖沒有說話。
「其實,原來最開始在我的認知裡面,我爸爸,我哥哥,我奶奶,教育的我都是要知書達理,長輩的話可以反駁,但是要有禮貌有技巧的反駁,而不是直接去懟,可是後來對羅敏,還有對一品夫人,我覺得我已經和我爸和我哥教導我的那種知書達理完全背道相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