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澤說:「我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蹺,可能是我疑心病犯了吧,我總感覺藺恬有點古怪,是不是你們還沒告訴喬妹妹她的身世呢?」
「沒有。」
「還是儘早說吧。」
墨司霆掛了手機,手指在手機上摩挲著。
他不說,就是顧及著怕喬知暖一時間接受不了,她需要有一個緩衝期。
現在這倒是讓他感覺到有幾分的異樣了。
他拿出手機來,給陸北打了個電話。
陸北那邊效率很快,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將夜店的監控錄像給墨司霆帶了過來,同時帶來的,還有那個所謂的「負責人」桑姐。
實際上呢,就是媽媽桑。
桑姐也算是見到過大場面的人了,可是面對墨司霆這樣冷淡的低氣壓,還是感覺到有點瑟縮。
墨司霆已經打開了錄像帶,目光冷沉的看著電腦屏幕,冷淡開口道:「把事情前後說一說。」
「就是……在23號那天晚上,江俊偉來到我們店裡,要了一個豪華大包,點了兩個小姐,那天晚上我沒在,聽人說是藺大小姐過來幫他結帳的,付了房費,但是江俊偉是我們夜店酒吧圈子裡都已經是加入黑名單的人了,第二天,我們去要錢的時候,他果然說沒錢,說打個電話,過了沒一會兒,藺大小姐就來了,還幫江俊偉交了花銷的將近兩萬塊。」
墨司霆的眉心皺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的監控上。
畫面很清晰。
監控面對著包廂門口。
墨司霆看著藺恬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在惱羞成怒的邊緣,卻還是順從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話。
很奇怪。
藺恬這種性格的人,即便是她的父母,她都從來不服管教,可是現在卻因為這麼一個地痞無賴的混混中年男人,就這樣屈從了?
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陸北,調查一下這件事情。」
「是……那個,總裁,我……」
電話里的陸北欲言又止,有什麼話想說,卻又好似是說不下一樣。
墨司霆手指輕扣手機,「你什麼時候也成了這樣吞吞吐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陸北好似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口氣來。
「那個……喬小姐申請了X大的研究生在讀,申請表格經過學校審核,已經讓校長暫時給壓下來了,就放在您的辦公室右側的第三個抽屜里。」
陸北好似是身後有狼在追一樣,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啪的就扣下了。
這是他第一次膽敢掛斷大boss的電話。
一旁站著的姜思燕抱著手臂,忽然點了點頭,朝著陸北比了一個大拇指,「你牛逼。」
陸北:「……」
墨司霆將手機放在一邊,低而沉的目光垂下去,落在右側的第三個抽屜上。
自上而下,就好似是跳躍的鋼琴黑白鍵一樣。
片刻後,他拉開了第三個抽屜。
果然,陸北說的沒錯。
就在一沓文件的最上面,放著一份申請表格。
表格上的一寸彩色證件照,正是喬知暖。
這還是以前的喬知暖,她的頭髮還沒有現在這樣長,臉上也還帶著點嬰兒肥,不像現在,經歷了這樣多的事情之後的瘦削。
他修長的手指伸過來,將這份申請表格給拿了上來。
隨意的翻看了一下,一共有三頁,基本情況,以及大學期間所參加的活動,以及獲得的獎項。
墨司霆的目光就好似凝滯了一樣,過了許久,他將這份文件又打開了抽屜,又原路放了回去,咔噠一聲,上了鎖。
…………
喬知暖最近總是喜歡拎著東西去看望莫雅夫人。
莫雅夫人擺手,「你人來了就行了,別總是帶東西來了,我這裡什麼都有。」
喬知暖將花束插在花瓶裡面,「那是他們帶來的,這是我的心意,怎麼能一樣呢,阿姨你看,好看麼?」
喬知暖每天都會帶著幾隻鮮花過來。
今天帶來的是白色的百合和滿天星,看起來格外好看,就如同喬知暖嬌嫩的臉龐一樣。
喬知暖整理著花瓶里的花束,「看見鮮花,心情就會好了。」
莫雅夫人看著喬知暖,眼神中溢出了的是溫柔和溫暖。
這才是自己一直都渴望擁有的女兒。
咚咚咚,病房門響了兩聲。
一個小護士走進來,「該打點滴了。」
喬知暖讓開了床頭的位置,站在後面。
護士給莫雅夫人扎了針,調整了一下點滴的流速,「大約大半個小時可以輸完這一瓶,叫我過來換。」
「好。」
護士端著托盤出來,和另外一個小護士說:「我越看越覺得莫雅夫人跟那位喬小姐像是母女,總比那位藺大小姐,都住院這麼長時間了,還一次都沒有來過。」
另一個護士眨了眨眼睛,「誒,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像啊,鼻子和眼睛……」
「天啊,我們不是……」
兩個女護士不約而同的捂住了嘴。
好像不經意間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還是閉嘴吧。
兩個護士急忙低下頭來,該幹嘛幹嘛。
可是,卻沒想到,這話,卻叫在外面經過的人聽見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藺恬。
藺恬懷中抱著一束花,好不容易在百忙之中來看一眼莫雅夫人,卻沒想到聽見了這樣的話!
她現在多想直接就轉身離開。
可是心底里的骨氣叫她不能轉身。
她如果現在走了,不就是跟喬知暖認輸了麼?
她大步的走到了病房門口,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猛地就推開了門。
門嘭的一聲在牆面上撞了一下,又反彈回來。
房間裡的兩人一下注意到門口的人。
藺恬抱著花束走進來,「哎呀,知暖你也來看我媽媽啊。」
她用尤其誇張的話語,特別點明了「我的媽媽」這幾個字。
莫雅夫人皺了皺眉,「恬恬,好好說話。」
藺恬有點生氣,「我怎麼沒好好說話了?媽,你別總是在外人面前說我好不好?」
外人。
藺恬一邊說,還一邊拿眼角的餘光去覷喬知暖。
她一眼就看見了在床頭柜上面的花瓶裡面插著的新鮮花束。
她大步走過來,直接將花束就從花瓶裡面給抽了出來,「這花怎麼這么小家子氣,這是什麼時候的花,一點都不新鮮了,換個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