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追了進來。
韓湘君看向這兩人,「這是……」
管家急忙解釋:「這就是來化緣的那兩位,我……沒能攔住。」
「你們可是吃食不夠?」韓湘君問。
走在前面的老和尚道一聲阿彌陀佛,「是的,我和小徒已經是三天三夜沒有吃飯了,又累又餓又渴,想要在此處歇一歇教。」
管家立即驅趕起來:「不是已經給你們吃的東西了麼?你這是想來我們這裡休息?也不看看你們穿的是什麼衣服……」
韓湘君抬手打斷了管家。
「那二位就先去等一下,我叫廚房去準備點吃的東西。」
「好,多謝女施主。」
最近墨家也實在是多事之秋,韓湘君也就是抱著想要積德行善的本意,只是多兩張嘴吃飯而已,這兩人也並沒有什麼別的惡意。
她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素食,又讓人去收拾出來一間客房來。
小和尚坐在桌邊,探頭探腦的,小心翼翼的靠過來,「師父,你這樣行麼?」
「這有什麼不行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就好好的在這裡吃好喝好睡好,到時候,為師自有辦法。」
韓湘君對這兩人很是尊敬,不管是吃的東西上,還是住的環境上,都禮敬有加。
倒是家裡的傭人和管家,都憤憤不已。
幾次都看見老和尚就穿著那破僧衣,脫了鞋子就翹腿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吃著馬奶葡萄。
雖然說那小和尚看起來很拘謹的模樣,也沒有做出來什麼出格的事情,可是在這個老和尚的襯托下,小和尚也顯得分外可惡了。
管家也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墨司霆。
墨司霆這兩天沒有回來,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和尚?」
管家點頭:「對啊,就把咱們宅子給當成是家一樣,想幹嘛幹嘛,想吃吃想喝喝,關鍵是老夫人竟然還說隨他們的便。」
墨司霆皺了皺眉。
管家繼續說:「老夫人心善,說最近多事之秋,多做善事,但是我看著兩個人,就是騙子,擺明了就是看準了老夫人心地善良。」
墨司霆捏了捏山根,「我今晚回去。」
老和尚在墨家大宅,的確就好似是在自己的家裡一樣,上樓下樓,哪裡都去亂逛,旁若無人。
下午,他直接就推開了一扇門。
小和尚在身後跟著,「師父,不經人允許,擅自闖入恐怕是不好吧。」
老和尚說:「你懂什麼,現在是幫你找你小師弟。」
小和尚抿了抿唇。
他本不打算說的,可是現在還是忍不住了。
「師父,這樣好的家境條件,人家不會跟你走的,就算是他肯跟你走,人家家裡人也不會同意的。」
老和尚笑了兩聲,「清德,我沒有教導過你麼,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依靠的是我們的佛法。」
清德暗自嘀咕了兩聲,眼睜睜的看著師父推開了門。
果然,這間房裡面,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不是墨小墨又是誰!
…………
墨司霆公司里沒什麼事情,便提早回來了,準備在家裡看一看墨小墨,再去醫院裡陪喬知暖。
從大門走進來,就看見前面有幾個傭人在探頭探腦的。
「快看!那老和尚是想要幹什麼啊?小少爺領到那裡那麼長時間了。」
「不會是想要小少爺皈依佛門吧?」
「肯定不可能的!咱們墨家就小少爺這麼一個獨孫,還要將來延續香火呢。」
墨司霆走過來,「都在這兒聚著幹什麼?」
幾個傭人一聽是墨司霆的聲音,也嚇了一跳,紛紛向後退了兩步,「大少。」
墨司霆這才順著幾個傭人的眼神看了過去。
二樓,陽台上。
墨小墨坐在椅子上,正在仰著頭聽一個身穿僧衣的老和尚說話。
墨司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老和尚。
他立即就推開門,抬步走了進去,上了樓。
門外,清德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師父讓您稍後再進。」
墨司霆眼神有點晦暗。
「你師父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清德想了想,師父也沒說不讓他保密,就直接說:「為了收徒弟。」
墨司霆冷笑了一聲,「都已經過去兩年了,還沒有死心?」
清德說:「師父說,該來的時候就會來的,擋也擋不住。」
墨司霆略微一愣。
他看了一眼房間裡面,對一旁的管家說:「你在這裡等著,等到大師出來之後,請他去茶室。」
管家也沒想到,這個老和尚竟然能讓大少對他這樣以禮相待。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時間,墨司霆那邊剛剛好沖泡好第一泡茶,房門就被從外面敲響了。
管家說:「大少,老……」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老和尚雙手合十,面帶笑容,「老衲法號虛梵。」
墨司霆頷首,「虛梵大師,這邊請。」
虛梵走過來,落座,是以標準的做在蒲團上打坐的姿勢。
墨司霆給虛梵倒了一杯茶,「大師嘗一嘗。」
虛梵端起茶杯,小口的品了一口。
「茶香清新,入口留香,是君山毛尖吧?而且還是剛剛初春掐的尖,這種好茶,可是不好找啊。」
雖然說虛梵現在穿的是一身顏色已經被洗的泛舊的僧衣,可是舉手投足,卻都是十分的整齊,是大師風範。
墨司霆說:「那走的時候給大師包上二兩。」
虛梵笑了一聲,「施主,我這次來的意圖,可不只是這個,你應該是清楚的。」
墨司霆臉上泛起了冷笑。
「大師,我以禮相待,也請你尊重我們的意願。」
墨司霆從兩年前在半山的金山寺,當時就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如果不是喬知暖在一旁,他恐怕還真的就是要對佛祖不敬了。
虛梵卻是不惱。
他喝了一口茶,輕笑了一聲,「施主,這次,恐怕這就是你的意願了。」
墨司霆皮笑肉不笑,「我的意願?我的意願也絕對不會是讓我的兒子從小進寺廟裡面當和尚。」
「據我所知,您的太太現在還在醫院裡面昏迷不醒是麼?」
「就算是她也不會同意。」
「不,我解釋兩點,」虛梵端坐著,笑了一下,「第一,我收貴公子為徒,除了看中了他的靈性之外,也想要貫徹佛祖的意念,普度眾生,貴公子現在的這種狀態,實在是不宜在俗世紛擾之中,且,非關門弟子,而是俗家弟子,不剃度,只修法,第二,我提及您的太太,是因為,我有辦法讓您的太太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