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墨司霆走進來。
鍾澤招了招手,「你來的正好,過來看看。」
他將兩份報告給墨司霆推到面前。
墨司霆眉心微皺。
這是兩份血型的比對鑑定書。
他越是往下看,眼神就越是感覺到驚疑。
鍾澤已經是能猜想到墨司霆這種反應了,聳了聳肩,「你還算是很冷靜的了,我剛開始看到這鑑定書,我都驚呆了。」
「所以?」
「這次剛好喬妹妹和藺致遠都住院,我已經私下裡抽調了兩人的DNA送去親子鑑定中心了,應該是這兩天就能出來。」
墨司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鍾澤也沒打擾他,又翻了翻墨小墨的體檢報告。
墨司霆忽然開口,「墨小墨的情況不太好。」
「身體上沒什麼異樣,」鍾澤翻完了體檢報告,「很健康,只是心理上的問題,需要找專業的心理醫生去疏導。」
「對,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墨司霆朝著周圍掃了一眼,「威廉呢?」
鍾澤一聽墨司霆這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有點不滿,抿著唇,「為什麼你找他,要來我這裡?」
「他不是自從來華國,都是你負責的麼?」
「……」
聽起來好像是沒什麼不對,但是這件事情很讓人誤會的好不好!他堂堂鍾家小少爺也是要找對象的好嘛!
「老墨,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要找他了。」
「為什麼?」
「他沒有專業度!」鍾澤皮笑肉不笑,「他竟然抑鬱了,回酒店了,你說說,一個心理精神醫生,自己都抑鬱了,還有什麼可能是給別人看病呢?」
「……」
墨司霆從鍾澤的辦公室出來,就接到了陸北的消息。
「boss,找到杜濤了。」
「在哪裡?」
他腳步微微滯頓了一秒鐘,就大步朝著電梯走了過去。
「boss你不用過來了,他……已經沒氣了……」陸北似乎都很難說出口,吞了一口唾沫,把眼睛從那一方已經被徹底染紅了的土地上移開了眼睛,「死狀極慘。」
雖說如此,墨司霆還是趕到了。
饒是陸北已經跟在墨司霆的身邊見過這樣或者那樣的大世面的人,第一次看現場的時候,還抱著垃圾桶吐了兩次。
這次跟在墨司霆的身後,就又有點乾嘔。
墨司霆帶上了助手遞過來的白手套,「你如果是看不得,就出去。」
陸北立即把又想要湧上來的強烈的嘔吐感給壓了下去,咬緊牙關說:「沒關係。」
十分鐘後,墨司霆從裡面走了出來。
警隊的法醫鑑定官走上前來。
「他在死之前,受到過鈍器的重毆,但是卻都偏偏避開了重要的臟器的位置,他的眼角膜被取走,兩個腎臟,心臟,以及肝臟,是用十分專業的醫學手段取出來的,沒有破壞一點結構,很完整,」法醫說,「旁邊有一次性的搶救儀器,在臨死前,他是用了一些極端手段延緩死亡的。」
「那些器官在哪裡?」墨司霆問,「賣去黑市了?」
杜濤這種人,肯定是樹敵也不少,如果有人在他背後使陰招,想要把他完好無損的器官都賣出去流通一個好價錢,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黑市沒有流通,已經第一時間送去了第一醫院,還有這個。」
陸北及時的拿出了手中的一份資料。
墨司霆將文件資料接過來,看見了上面的字。
這是一份器官捐獻同意書。
而在最下面,是杜濤的簽字。
都知道,人在臨死前,是可以簽訂遺體器官捐獻書。
只是,人都是比較迷信的,況且,在人腦死亡之前,就需要將人體的器官都取出來。
這對於尚且生存的家人來說,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且,沒有全屍。
所以,肯為醫學做出這種貢獻的人,並不多。
陸北說:「眼角膜已經移植進入一個八歲盲童的眼睛裡,就在半個小時前,已經獲得光明,別的器官都已經找到了在排隊等到著匹配的病人,近兩天也都會做手術。」
墨司霆把白色手套取下來丟在一邊,朝外走,陸北在身後跟著。
「你說,這個幕後人是誰?」
陸北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總感覺這不像是一個惡人。」
哪裡有惡人還會顧及什麼眼角膜什麼匹配的器官捐獻?就算是想到有可以挖器官這回事,也早就都給賣到黑市去了。
陸北吐槽完畢,看著墨司霆的眼神,難道……boss內心已經知道這個幕後人是誰了?
…………
沒等墨司霆去找威廉,威廉就主動出現了病房裡。
墨司霆挑眉,「是阿澤告訴你的?」
威廉笑了一下,湛藍色的眼珠閃了一下,「他覺得我這人就是一個依靠臉招搖撞騙的庸醫,這種事情他不會來找我,但是你是知道我的專業性的,是吧。」
墨司霆按壓了一下眉心,「以前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威廉聳了聳肩,從病房門上方打開的透明窗戶朝著裡面看了一眼。
「我這會兒進去,至少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期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好,我把保鏢留給你。」
威廉轉動門把進去。
坐在窗邊的墨小墨一動不動,甚至就連身子都沒有扭過來,就好似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到她的房間裡了。
威廉走過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墨小墨的面前。
墨小墨還是沒看他。
威廉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俄羅斯旋環。
這是一個考驗智商的玩具。
是一個很吸引墨小墨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的東西。
可是現在……
威廉在墨小墨的身邊擺弄了半個小時,墨小墨都沒有看一眼。
他問:「你不想玩玩麼?」
墨小墨依然沒回答。
威廉握著手中的鋼環,看向莫小莫,「你不想去看看你媽媽?」
這句話,才讓一直都面無表情的墨小墨,終於有了一點動容。
…………
半個小時後,威廉從病房裡走出來。
他直接去了鍾澤的辦公室。
鍾澤正在翻看病歷檔案,看見威廉進來,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問:「給小墨做的心理疏導怎麼樣?」
威廉把手中的鋼環順手放在茶几上,「真是一個難搞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