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姜思燕看著墨小墨捧著一大捧玫瑰花,走在路上顛兒顛兒的模樣,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閱讀

  她事先詢問了陸北病房號,帶著小包子上了電梯就直奔喬知暖的病房。

  小包子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老爸。

  哼哼,小喬生病住院了,老爸竟然也不告訴他!

  小氣鬼!

  墨小墨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手裡捧著一大捧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舉到喬知暖的面前。

  「謝謝你,小包子。」

  喬知暖摸了摸小包子的頭。

  墨小墨得意極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早知道就穿上自己的那一身黑色的小西裝了,送花就更有面子了。

  還沒想完,手裡的玫瑰花就被身後一隻手給取了過去。

  墨司霆黑著臉拿著玫瑰花,從裡面拿出一張卡片:【給親親小喬,祝早日康復!】

  他掃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姜思燕,「姜秘書,挺會挑花的。」

  姜思燕一身冷汗,急忙擺手,「不是我,是少爺自己挑的。」

  小包子哼了一聲,拿屁股朝著姜思燕。

  姜思燕撫了撫額頭。

  這件事情里,他們父子兩人能不能把她給擇出去啊!

  墨小墨在喬知暖的床上蹭了一會兒,被墨司霆三次給拎起來丟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冷著臉說:「你給我坐好,現在你喬阿姨身上有傷。」

  墨小墨哼了一聲,從椅子上爬下來。

  你才喬阿姨呢,這是我的小喬。

  姜思燕看著大boss的臉色越來越黑,在自己的衣食父母和衣食父母的兒子兩者之間,選擇了前者。

  她果斷的沖了過來,一把抄起了小包子,「對了,我想起來你幼兒園老師還說需要買文具,我們現在就去買!給你買你最喜歡的維尼熊!」

  嘭的一聲,門被姜思燕毫不留情的給關上了。

  姜思燕現在十分感激參加過小學短跑隊,抱著墨小墨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上了電梯。

  墨小墨掐著腰,怒氣沖沖,【你這個叛徒!】

  姜思燕:「……」

  墨司霆整天都待在喬知暖的病房裡,一日三餐都陪著喬知暖一起吃,叫陸北把工作文件都拿到醫院裡面來辦公。

  喬知暖長時間趴著實在不舒服,便側過身來,看著英俊矜冷的男人,「墨總,你不用去上班麼?」

  墨司霆沒有回答。

  筆記本電腦放在膝上,雙手在鍵盤上敲打著。

  喬知暖抿了抿唇,有點尷尬。

  過了半分鐘,墨司霆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緩步走到喬知暖床邊坐下來,才側頭問:「那天晚上,為什麼不告訴張簡梅照片上的人是我?」

  喬知暖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墨司霆竟然知道了。

  「我……」

  「嗯?」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喬知暖覺得男人靠這麼近,呼吸就拂在她的面上,叫她心跳加速,避開了目光,「反正他們也就是找一個藉口要我淨身出戶,我一個人就夠了。」

  墨司霆低眸看了女人幾秒鐘,緩緩地俯下身來。

  喬知暖的脊背一下就繃緊了。

  她下意識的就要想要後退,背部的傷口一觸碰到床沿就疼的蹙了眉,直接被男人給托著臀給扶了過來。

  「別亂動,還嫌不疼?」

  男人的手掌貼著喬知暖的臀,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喬知暖臉色一下爆紅,急忙就要推墨司霆。

  墨司霆眼神幽深,「再亂動,別怪我還打你屁股。」

  喬知暖僵著身子不敢亂動了。

  墨司霆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唇,「你離婚了?」

  喬知暖低垂著眼瞼沒敢看他,「嗯,簽字了。」

  雖然是被逼的按下的手指印,她對張簡梅也厭煩了,從走進別墅被張簡梅叫囂著打的時候,她的心就冷了下來。

  墨司霆的面龐緩緩靠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細嫩的皮膚上。

  喬知暖的身體更僵硬了,被墨司霆捏著的下巴抬起,目光被逼著看向他黑沉的眸。

  「考慮一下,嗯?」

  墨司霆嗓音低啞撩人,叫喬知暖的心一陣陣的縮緊。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考慮是什麼……

  她之前一直是用她有丈夫來拒絕墨司霆的靠近,甚至用道德倫理和三觀來壓他。

  現在她簽了離婚協議,就已經和墨遠航再無關係,也沒有道德上的約束了。

  「我……」

  「喂,老墨,我給你說,上次我買的股票翻了兩番,看你跟老陸打賭,我……」

  穿著白大褂的鐘澤擰開了門,一眼就看見在床上交疊著的身影,手裡的輸液吊瓶差點就摔了,趁著墨司霆的眼刀還沒射過來,急忙轉身關了門出去,「額,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床上,喬知暖匆忙掙扎了兩下。

  「墨先生,你先鬆開我!」

  墨司霆非但沒有鬆手,握的還更緊了,「你先回答我,嗯?」

  「我……我想想。」

  「多久?」

  男人的呼吸逼近她的面龐,男人壓迫的荷爾蒙氣息叫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

  「一周。」

  「三天,」墨司霆輕輕一笑,幫喬知暖拉上了被子,「給你三天時間,我來找你要答案。」

  …………

  喬知暖在醫院裡養傷,住的是最好的病房,用的是最好的藥,用的是最好的陪護,結果等到四天後,她背上的傷結了痂,手裡拿著醫院的繳費單,差點就暈倒!

  這四天的費用,就抵得上她兩個半月的工資了!

  而繳費單下面的簽字,赫然是……墨司霆。

  喬知暖捏著繳費單的一角,手心的汗濕了紙張。

  她欠他的越來越多,錢還是其次,主要還是人情。

  想起他在她耳邊說出的那句話,她不由得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可是,他如果知道,她這副身子已經髒了,還會想要麼?

  對於墨小墨,喬知暖又食言了。

  一直到她出院,才給墨小墨補上了幼兒園表演那天允諾的紅豆餅,附上一張卡片,上面畫了一隻維尼小熊,捧著一顆粉紅色的心。

  墨小墨一張小臉都樂開了花。

  一個上午,姜思燕就看見小包子捧著卡片親了好幾口,盒子裡的紅豆餅吃一口,放進去,過一會兒再拿出來吃一口,然後捧著餅乾盒子呵呵呵的傻笑一陣。

  姜思燕私下裡跟陸北調侃:「小少爺要入魔了。」

  這天,小包子把盒子放在桌上,去幼兒園忘記帶了,結果回來之後,就發現盒子裡面空了!

  就連小喬給他的卡片都不見了!

  墨小墨一蹦三尺高,有賊!

  他急匆匆的去廚房找姜思燕,【有賊!】

  「啊?」

  【吃了小喬給我的紅豆餅,還把卡片偷走了!】

  墨小墨舉著空空如也的盒子。

  姜思燕:「……」

  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小包子。

  墨小墨就開始在家裡翻箱倒櫃爬高上低的找「賊」了。

  姜思燕把幾次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是親眼看見大boss把紅豆餅吃了,順便還拿走了那一張卡片,專門裱在了電腦上。

  可是,嗯,不能說。

  …………

  出院這一天,喬知暖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

  她付費去諮詢了一位律師。

  律師說:「股權轉讓協議就算是簽了字,也不會生效,必須是有雙方在場的公證才行,離婚的話,您的丈夫是植物人,就需要向法院遞交離婚申請,您如果是在被逼的情況下,或者是意識不清情況下的簽字,法律上是廢除的。」

  「我明白了。」

  「需要我為您辯護麼?」

  喬知暖搖了搖頭。

  墨遠航沒有醒來,這一段關係就是枷鎖。

  是枷鎖,解開,就是新生。

  況且,她對張簡梅已經沒了任何念想,她留給她的,只剩下了無邊無盡的悲涼感覺。

  「但是股權轉讓書我要拿回來。」

  股份是墨老爺子給她的,就算是還回去,也只能還給墨老爺子,和張簡梅沒有任何關係。

  律師與喬知暖握手,「我會竭盡全力。」

  喬知暖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回到公司,卻沒有料到,已經變了天。

  「知暖,你身體好點了沒?」

  剛一來到辦公室,余梅梅就過來詢問。

  「好多了。」

  余梅梅看著喬知暖清減的面龐,心裡也有些酸楚,「老王頭升職了,下面提拔了一個員工上去接替經理的職位。」

  老王頭成功的升職,取代他的位置的,並非外調的空降,而是從底下提攜起來的一個員工,美名其曰就是為了鼓勵員工們工作的積極性。

  聽著余梅梅這樣說,喬知暖心裡已經是沉了下來。

  「是誰?」

  「莊心月。」

  余梅梅提起這三個字就是咬牙切齒的,「剛公布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整天在辦公室里作威作福!」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本分點,別去招惹她就醒了。」

  她和余梅梅在這個公司裡面最看不過眼的就是莊心月,不光余梅梅,她也和莊心月有過正面衝突,上次電梯裡,還扇了她一個耳光。

  可是,職場上,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偏偏要來招惹你。

  喬知暖才剛剛打開電腦,經理助理就來了。

  「喬知暖,經理叫你去找她銷假。」

  一般銷假直接去人事部說一聲就行了,現在莊心月卻叫她去辦公室,這明顯就是找茬了。

  余梅梅嚯的站了起來,「知暖已經去銷過假了。」

  經理助理翻了個白眼,「經理叫她去,又沒叫你,你這麼亢奮幹什麼。」

  「你……」

  喬知暖拉住了余梅梅,搖了搖頭,跟在助理身後去了經理辦公室。

  莊心月穿著一身高檔套裝,翹著腿坐在辦公桌後面,

  喬知暖走過去,「莊經理。」

  「喬知暖,你請假回來也不知道來找我銷假,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經理麼?」

  喬知暖低著頭,沒有說話。

  莊心月不屑的睨著喬知暖,譏誚的說:「怎麼不說話了,你原來不是挺能說的麼?給我倒杯水,要熱的。」

  她將自己的杯子向前推了推。

  喬知暖拿著杯子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熱水。

  莊心月拿過水杯就朝著喬知暖潑了過來,「我是泡茶的,這種溫度怎麼泡茶?」

  喬知暖閉了閉眼睛,沒有動。

  臉上被熱水燙的有些疼,茶葉片沾在臉上。

  「再去給我倒一杯!」

  喬知暖捏了捏手指,還是端起了茶杯,又去接了一杯,這次是接的開水。

  莊心月看了一眼冒著熱騰騰的蒸汽的茶杯,「你說,我這杯潑過去,你應該就毀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