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偷看的,是校草把你的情書給公布了。閱讀」
朱婷楞了一下。
林喬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幫你承認了下來,說是我的,反正我的名聲一向不怎麼好,多這麼一樁花痴的帽子也沒什麼。」
朱婷摟住了林喬。
「對不起林喬喬,我錯怪了你了,我還……我還朝著你發脾氣,我……我對不起你。」
林喬拍著朱婷的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心裡想,她今天的跨年是和朱婷在一起過的。
不知道他的跨年,是跟誰一起。
…………
另一邊,墨司霆的跨年,是和威廉的面對面。
兩人面對面,坐在同一張桌子兩邊。
威廉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就好似是藏著滿滿的藍色海水一樣,很神秘,卻又好似是蘊藏著一股力量。
墨司霆抱著手臂,向後靠了一下,「你如果再這麼看著我,我會覺得你是喜歡上我了。」
威廉一笑。
墨司霆說:「那抱歉了,我不搞基。」
威廉聳了聳肩,「抱歉,我對你這樣的型不感興趣。」
墨司霆直接站了起來,「沒什麼別的事情我就走了,我沒時間在這兒和你磨。」
「墨少,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了要回墨家?」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墨司霆轉過身來。
威廉眼神一派坦然,「是我把你給弄出來的,你現在不打算多照顧照顧我?」
墨司霆臉上的笑消失了,只剩下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威廉。
「你什麼意思,我並不明白。」
「不,你明白的,墨少,」威廉盯著墨司霆的眼睛,「你不是墨司霆,你是誰?」
墨司霆手指在門把上輕輕地轉動了一下,將已經打開了一條縫的門又重新關上了,又走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坐下來,唇角向上翹起。
「我是墨擎。」
他的手指摩挲著耳朵上的一枚黑色的耳釘,就連笑起來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了,多了一些邪氣的邪魅。
「墨擎?」威廉撐起腮幫,眼睛裡閃現著的是從未有過的一種興奮。
他還是第一次親身接觸到這樣的雙性人格案例。
竟然是會自己給自己起名字的,這說明這個人格有的是自己的自我意識和自我人格。
「我的名字是不是聽起來比墨司霆的更有氣勢?」
「有。」威廉點了點頭。
墨擎說:「我準備年後就回去了,部隊裡面太拘囿了,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真不知道墨司霆這種古板性格的人,是怎麼才能支撐下去這麼多年的。」
「可是他有女朋友啊。」雖然被你給踹了。
「那算什么女朋友?」墨擎翻了個白眼,「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我才沒心思跟小女孩玩兒。」
「可是那是墨司霆喜歡的。」
「能看出來墨司霆品味也就那樣了。」墨擎撐著胳膊,「我警告你,威廉,我現在有我這個位置,全都是靠我自己,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威廉挑了挑眉,看著墨擎離開,笑了笑。
這也是在他的計劃之中。
既然第二人格都已經擁有自我意識這樣強烈了,就必須要釜底,抽薪。
…………
寒假很快就到了。
林喬還算是過的有驚無險,在朱婷和明姐的照顧下,臉又胖了一圈。
幸好此時是冬天,林喬的肚子已經顯懷了。
五個多月,肚子鼓了起來。
朱婷每次陪著林喬下樓梯的時候都覺得心驚肉跳,是生怕發生了什麼意外。
當然,除了這下,還要瞞著同學。
在期末考試中,林喬的成績很中庸,不上不下。
但是對於手裡擁有宋教授的推薦的藝術生來說,a大已經是如同探囊取物了,以林喬的成績,穩妥的能和全校前三名走同一個學校。
今年過年的時候,林喬去了精神病院,和羅敏一起過。
羅敏精神狀態還是時好時壞,正好是大年除夕這一天晚上,又忽然發起瘋來,將林喬親手包的餃子都給摔碎在地上,還是護士衝進來把羅敏給按在地上,強制性的注射了鎮定劑。
可是,盤子的碎片卻還是差點劃破了林喬的手指,滲除了鮮紅的血。
護士拉著林喬到外面去包紮,「她現在情緒不穩定,剛才我不都已經告訴了你麼,你就要小心點,現在倒是好了,還可惜了這麼多好吃的餃子。」
林喬笑著,「我還多從家裡帶過來一些呢,護士姐姐分著吃了吧,大過年的還值班,也挺辛苦的。」
林喬將另一邊的一個保溫飯盒給拿了起來,雙手遞給了護士。
護士笑著道謝謝,心裡卻也為了林喬婉兮。
這麼一個好脾氣好相貌的女孩子,是怎麼攤上了這麼一個瘋瘋癲癲的母親的。
「聽說她不是還有個女兒麼?」
林喬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喬玉舒一連半年都沒有露面了。
林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離開了精神病院,獨自一人走在馬路上。
路上的人很少。
在這樣的時間,每個家庭都是闔家團圓的。
除了林喬。
林喬雙手插在口袋裡,抬頭看著天空之中漂浮的雲絮,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她記得她去年過年的時候,墨司霆給她許願。
【祝願我的喬喬,在新的一年裡,平安喜樂。】
他還帶著她去了最高的電視塔,去換了新衣服,給了她壓歲錢。
那一切,都歷歷在目,甚至就好似是在眼前發生的一樣。
可是,現在卻都已經遠去了。
林喬嘴角還勾著笑,一點一點向上彎起來,眼淚卻從眼睛裡溢了出來。
又是一年啊。
可是,去年的這個時候還陪著她的人,都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曾經的東三巷的朋友們土崩瓦解,死的死傷的傷入獄的入獄。
宋楓成了植物人,鄭嫣然陪著他到了異國他鄉。
蘇兆煥也和周越去了外地闖蕩,至今都沒有音訊。
她走了走著,忽然哭了起來。
聲音嗚嗚咽咽,在冬季的冷風裡聽起來格外的刺耳,格外悽愴。
遠處是鞭炮禮花聲響,唯獨她好像是停在一個特別的空間之中一樣。
墨司霆,我想你了。
我和孩子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