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了過來,嘆了一聲氣,「沒有搶救過來,人已經是不行了,有家屬進去,看最後一眼吧。閱讀」
這句話,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晴天霹靂!
小王直接就沒忍住就哭了出來。
「老天怎麼能這麼殘忍呢!隊長他還要今年辦婚禮!竟然就……」
旁邊站著的都是宋楓的手下,憑實力接受了宋楓的恩惠,他們都很感激這個亦師亦友的隊長。
他們都想起來了就在剛才,還是在沒有執行任務之前,宋楓和他們一些人打趣說的話。
林喬覺得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就在自己的耳畔,就在她的身邊,就是切切實實真實發生的事情,可是,又好似是縹緲的遠方,讓人觸摸不到。
一行人去了太平間。
當白布掀開的時候,幾個人忽然驚嚇了一下。
「這不是隊長!」
「是不是搞錯了?」
一個人一把就抓住了一個女護士的胳膊,「護士,這不是我們隊長啊!」
護士點了點頭,「哦,剛才不是送過來兩個人麼,還有一個還在繼續手術。」
「啊,隊長還沒從手術室出來呢!」
「張慧,別哭了,隊長說不定有事沒事呢!」
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乍然輕鬆的表情,都從冰冷森森的太平間裡走了出來。
「哎呀,我給忘了!」
一個人忽然一拍腦門,「快去叫小王,別給嫂子打電話了!」
幾個人飛快的跑走,就只剩下走的很慢,才剛剛走到太平間門口的林喬。
林喬向旁邊側了側身,看向裡面,森冷的環境,就連頭頂的燈都好似是閃爍著冰冷森涼的光。
她推開門,走了進來。
白布還沒有遮蓋住臉,露出了男人一張英俊的面孔。
方輝緊緊地閉著眼睛。
他的側臉一旁,全都被摩擦出了血痕,被酒精清洗乾淨。
就在幾個小時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的在她的面前,再也沒法說話沒法歡笑了。
人死百事哀。
死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林喬靜靜地看著方輝的臉,忽然哽咽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阿蘭姐,輝哥可以去天上陪你了。」
一直在身後跟著林喬,勸說她去換一身衣服的女警看見林喬臉上的表情,開口提議說:「他有家屬麼?這邊火化要簽字的。」
「會有人給他簽字的。」
林喬睜開眼睛,轉了身。
她去了外面的走廊上。
宋楓的手術時間,要比方輝的慢的多。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移,眾人心中的焦慮堵一點一點的浮現在臉上,浮現在眼睛裡。
噠噠噠。
電梯門打開,有一個小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的走了過來。
鄭嫣然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挺直脊背走了過來。
「嫂子……」
幾個宋楓的手下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稀稀拉拉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空間響起。
鄭嫣然看了一眼仍然顯示著手術中的手術室門,邊轉身走在了公共座椅上,「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吧,這邊有我等著就行了。」
鄭嫣然的出現,在眾人的眼中,就成了忽然出現的一道光,一根主心骨,讓一隻都亂糟糟的眾人,都莫名用一種神奇的力量安定了下來。
林喬和鄭嫣然兩人坐在公共座椅上。
鄭嫣然看著禁閉的手術室大門,「你知道麼,他在去執行任務之前,都甚至還給我商量著,今天中午去吃什麼,等到下午去看個電影,可是現在……」
世事就是這樣無常。
林喬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嫣然姐,宋大哥不會有事的。」
「他一定不會有事!」鄭嫣然的語氣比林喬還要堅定,「他上周還說,要不要給我說要不要去結婚領證,我當即就說他狡猾,我這麼一答應,他不就連求婚戒指都省的買了,他當即就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一個戒指盒來,單膝跪在了地上。」
鄭嫣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更加美好的事情,伸出手來,讓林喬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看,他說,這是他用他攢了一年的工資給我買的一個鑽戒,花了六萬塊錢,」鄭嫣然說,「其實我不在意的,六千塊還是六萬塊,對我來說都沒什麼不同,只要是他在就足夠了。」
鄭嫣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一直覺得我挺幸運的,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找不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而我正好遇上了,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對我好。」
林喬靜靜地坐在座椅上,聽著鄭嫣然的話。
「所以,喬妹子,你和墨司霆之間,一定要冷靜下來,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手術室的門被再度打開了。
鄭嫣然驀地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這樣快速的動作,竟然讓她有點站不太穩。
林喬扶住了鄭嫣然的手臂。
鄭嫣然轉頭對林喬笑了笑:「謝謝。」
林喬握著鄭嫣然的手。
本來林喬的手就已經是很冰涼的了,可是鄭嫣然竟然是比她的手還要更加冰涼。
她雖然嘴上說的豁達,其實內心也是焦灼萬千。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這一次,醫生摘下來口罩,臉上能看出來,是嘴角向上揚起的。
「病人的情況已經恢復了穩定,大家請放心,經過兩天的重症監護室中的看護,危險期一過,就沒事了。」
眾人聽見醫生的這話,都鬆了一口氣。
醫生卻說了一個轉折詞。
「但是……」
鄭嫣然握緊了林喬的手,「什麼?」
「他的情況雖然是穩定了,但是畢竟是這次車禍很重,重到是……」醫生好像是忽然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說話,想了想,「我舉個例子,剛才推出去的那位患者,和這位病人都是一同被車撞到的,相反,這位病人的著力點要更加強勁一些,可是那位病人卻沒有救過來,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那位病人,已經沒有了求生欲,」醫生說,「完全相反,這個病人,有十分強烈的求生欲,剛才手術過程中,我和趙醫生本都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都無能為力,偏偏他的求生欲特別強烈,他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