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方經過商議之後,最終決定的方案,是警隊給桑烈準備一輛車,方輝必須是取下了手銬,然後坐在車輛的駕駛位上,然後他會挾持這林喬從樓上下來。
這是一個完全不對等的條約,可是宋楓這邊為了保證林喬的安全,不得不同意。
「另外,把這棟樓裡面所有人都撤出去!」
阿蘭不解:「為什麼要讓他們將居民撤離?那不就能抓人質了麼?」
桑烈搖頭,「他們既然能化裝成外賣員,又怎麼不會化妝成普通居民偷偷溜進來?況且,」他看了一眼林喬,「有林喬一個人質,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宋楓在將樓層內的居民撤離的同時,做出了周密的部署。
「報告隊長!這裡沒有最好的狙擊點!」
狙擊的話,一定是要在高處向低處。
可是現在就這麼一棟孤零零的樓在空地上立著。
前面倒是有枝繁葉茂的大樹,只是能夠藏身的下狙擊手的枝幹比較高,向下全都是枝葉茂密的樹葉,視線已經有了遮擋。
宋楓權衡之後,說:「去一樓這邊的陽台上!」
這是相對視線比較好的地方。
「是!」
部署完畢,耳機內傳來了偵查員的聲音,「隊長!他們還沒有出來!」
宋楓微微皺了一下眉。
他正在疑惑之際,忽然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的號碼,接通了。
桑烈聲音陰沉的傳了過來。
「宋楓,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別跟老子耍花腔!」
宋楓握著手機,沉著的說:「什麼意思?」
「用我提醒你?我說了,給我把這棟樓里的人給我清乾淨!你聽明白了沒有?!」
「我確實是將所有人都給清除出去了。」
「是麼?所有人嗎?那好,我就幫你回憶一下。」
說完,宋楓就掛斷了電話。
宋楓正在疑惑之際,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這一次打過來的電話不是普通的語音電話,而是視頻電話。
宋楓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方輕巧的一滑,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在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搖晃的畫面,鏡頭朝向的正是林喬的方向。
林喬此時長發完全披散了下來,臉色蒼白如紙,雙手和雙腳都被綁縛著,歪倒在床上,眼神有些虛空。
宋楓剛準備開口,忽然,有一個身影就已經走了過來。
桑烈手裡拿著一把匕首,走到林喬的身邊,一把拉著她的頭髮將她給拉了起來。
「宋楓,你看好了。」
話音未落,桑烈手裡握著的匕首就手起刀落,一下就扎了下去。
宋楓意識到桑烈是想要幹什麼,大聲的叫喊出聲來:「不!桑烈你……」
打斷了宋楓驚愕的叫聲的,是林喬的尖叫聲。
她看見一把匕首,扎入了她的手掌心裡。
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瞬間就已經將身下的床單給用鮮血浸透了。
林喬尖叫到最後,嗓音竟然都已經劈叉了。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疼過。
掌心被一把鋒利的利刃給瞬間穿透,從後面都露出了一截刀尖來。
桑烈絲毫沒有顧及,將這一把帶著鮮血的匕首給拔了出來。
鮮血頓時就噴涌了出來。
就好似是根本沒有辦法去堵住這樣噴涌而出的鮮血。
異樣鮮艷的紅色,更加襯出來林喬的面色的蒼白。
就連此時握著手機的阿蘭,都手中哆嗦了起來,呼吸止不住的顫了起來,連帶著攝像頭照著的鏡頭都已經晃動了起來。
宋楓目眥俱裂。
「桑烈,你他媽不是人!」
桑烈把匕首上的鮮血在林喬的褲腿上擦了兩下,看向鏡頭,「宋楓,這也不過就是你兄弟的女人,你兄弟都不操心,你還在這兒罵什么娘?你知道麼,你的地址,就是我親口告訴墨司霆的,但是現在墨司霆壓根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出現。」
他走過來,從阿蘭手裡將手機給拿了過來,眯起了一雙眼睛。
「宋楓,趁早收起來你那些花花心思,如果是再讓我發現你安插著便衣在這棟樓裡面,到時候就不是只扎一刀了,我相信你也不想讓現在這樣好端端的一個花季少女成了四根手指的怪胎吧?」
說完這句話,桑烈就掛斷了電話。
宋楓緊緊地握著手機,手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白。
他聽著耳邊已經被掛斷電話的忙音,狠狠的抬手,將手中的手機朝著前面拋了出去。
「叫小王和莉莉從樓裡面撤出來!」
宋楓雖然不知道桑烈是怎麼知道的,但是現在也只能完全按照這個人的要求來!
林喬……
宋楓剛才在車上就已經知道了,這消息,正是軍區那邊給遞過來的消息。
看來,墨司霆是知道的。
可是墨司霆為什麼沒來?
宋楓想起來剛才桑烈的話。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他清清楚楚的了解墨司霆。
墨司霆怎麼可能不喜歡林喬?他恨不得把林喬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上!
現在不管是什麼原因墨司霆沒有出現,他都應該是幫好友,幫兄弟,將林喬給救出來!
就算沒有墨司霆的這一層關係,這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民,他的職責,就在此!
…………
樓上,林喬痛的整個人都在哆嗦著。
她咬著牙,看著仍然從手掌心裡流淌出來的鮮血,再抬眼看向桑烈。
桑烈已經走過來,看了一眼林喬的手,直接從林喬的襯衫上撕下來一條布條來,在林喬的手掌心纏了兩圈。
「別感激我,我就是怕你還沒等走到樓下,就已經失血死了。」
林喬冷笑了一聲,「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我永遠都不會感激魔鬼!」
桑烈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我要的就是你應該有這種覺悟,走吧,該下去了!」
桑烈一手攥著林喬後背綁縛著的雙手,另外一隻手,拿著他那把十分尖利的匕首,就抵在林喬的脖子前面。
阿蘭在後面,手裡也拿著一把匕首。
林喬的雙腿因為長時間的綁縛,基本都已經麻木了,整個人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如果不是有桑烈在後面扯著她,她幾乎都要栽倒在前面。
桑烈皺著眉,「也沒見過你這麼急切的想要尋死的人,急著往老子的匕首尖上撞啊?」
林喬聲音很輕,但是在這種老式的居民房之中,卻清晰的似乎是有回音。
她說:「烈哥,我還了你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