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出來,墨司霆看著餐桌上還沒有收拾的火鍋作料,閉了閉眼睛。
不能不承認,剛才林喬那一句……喜歡,讓他的內心已經起了波瀾。
墨司霆知道自己不應該動心,可是心到底卻還是動了。
這一夜,過的無波無藍,表面上看起來,和以往一樣。
可是,兩個人卻都失眠了。
林喬其實壓根沒喝醉。
她就是裝醉的。
就算是她的酒量再不濟,但是一杯啤酒還是可以的。
況且,有了上一次的紅酒打底,這一次她就先去吃了醒酒藥。
她想要借著這次酒醉,然後……表白,看一看墨司霆的反應。
現在看來……
她的內心,只有失落。
他沒有什麼表示。
甚至於就在她酒醉這個時候,都沒有任何逾越之舉。
第二天早上,因為要上學,林喬醒來的很早。
她起來都有點頭暈目眩的。
一夜未睡,明顯有些精神不濟。
兩個大黑眼圈。
一看就是晚上徹夜未睡的證明。
林喬在打開門走出去之前,在心裡已經想了三四次。
見了墨司霆,如何像是以前那樣。
打了三遍腹稿才推開門出去,可是門外卻和以往有一點差別,雖然一樣乾淨,一樣安靜,可是在林喬看來,缺少了人氣。
「墨司霆?」
她去推開了墨司霆的房間,裡面也是空無一人。
就連墨司霆回來的時候,立在衣櫃旁邊的行李箱也都不見了。
林喬心裡忽然有點慌了。
她急忙跑到廚房裡,跑到客廳里,四處大聲叫著:「墨司霆?你人呢?」
沒了人。
廚房裡,在微波爐旁邊,擺放著一個餐盤,旁邊有一個便利貼反著窗外的光。
林喬就好似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猛地沖了過去,一把就將那便利貼給撕了下來。
【部隊有緊急任務,先走了,做了早餐,記得吃。】
落款:墨司霆。
林喬緊緊地攥著這張紙,手指攥的都出了褶皺。
他走了。
就這麼……不辭而別。
林喬看著擺放在微波爐旁邊的食物,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氣息順了下來,她猛地用力,將手中的便箋紙給撕碎丟在了地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才不信什麼有緊急任務!
有緊急任務前幾天都一句話沒有說,也沒說要什麼時候離開,偏偏就是昨天她醉酒表白的時候!
林喬咬著牙,她想要遏制住自己洶湧外放的委屈感,可是眼淚卻還是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砸在了手背上。
她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腿,哭了起來。
她真的喜歡他。
這種喜歡,並非是一見鍾情喜歡上他的臉,而是日益喜歡的。
他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他靠近她的時候那樣的怦然心動,一點一滴,就好似是水流浸透海綿一樣,一點一點濕透了她,能捏出水來。
林喬哭了好大一陣,都哭的停不下來了,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擦了一把已經紅成核桃的眼睛。
她看見地上被自己撕碎成碎片的便箋紙,心裡一疼。
她急忙就跪趴在地上,將這些碎紙片給撿了起來,又拿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一卷透明膠帶來。
她將便箋紙片給放在書桌上,一片一片的都拼接好,成了原來的模樣,用膠帶將這張紙給粘貼好,拿出一個盒子來,把便箋紙放了進去。
這裡面,有好幾張便箋紙。
上面是不同的話語,卻都是墨司霆的字跡。
她一直都在好好保存著有關於他的一切。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的內心,已經點點滴滴都是他了。
如果現在把這張便箋紙給撕碎了,她就好似是也碎掉了她的心。
林喬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盒子,抿著唇,她不認輸,她喜歡墨司霆,她就要勇敢去表白,勇敢去追。
除非……他親口拒絕了她。
…………
林喬的性子,外表溫和,而實際上,內心扭著一根筋。
她很犟。
不撞南牆不回頭。
墨司霆的確是有緊急任務。
不過這個緊急任務,原本對他而言也是可有可無的。
他也只是借著這個機會回去。
這次回部隊,比起上一次,內心更加繁亂了。
墨司霆的內心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有這種兒女情長的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自從他和姐姐在孤兒院分開,他就已然養成了那樣冷硬的性子。
從大巴上跳下來,白副官在門口等著。
「上校!」
白副官朝著墨司霆敬了一個軍禮。
墨司霆將行李箱拉下來,將思緒收斂了,「怎麼回事?」
白副官這才把事情的始末給說了一遍。
原來,是墨司霆手下的一個士兵,在墨司霆這次離開的這幾天時間裡,鬧事了。
喝了酒,在附近的小城鎮裡,喝醉了竟然睡了人家小餐館的老闆娘!一覺醒來,就開始尋死覓活。
「現在部隊上是什麼看法?」
「開了兩次會,初步確定是開除,永不錄用,不過還沒最終確定。」
墨司霆眯了眯眼睛,「他現在在哪兒?」
「在宿舍裡面。」
白副官跟在墨司霆的身後朝著宿舍樓走去。
這個士兵是墨司霆一直以來很看好的這一屆的尖子,這個白副官也是知道的,這個確實是一個極好的苗子,就連白副官都從來沒見過有這樣才能的士兵,如果不是除了這件事兒的話,那這人絕對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宿舍外面有兩個士兵在把守著。
墨司霆走過來,兩個士兵齊齊敬軍禮,「上校!」
墨司霆抬了抬手,「沒事,齊石磊呢?」
「報告,在裡面!」
聞言,墨司霆抬步就要走進去。
「上校,有規定,不能進去。」
墨司霆一雙冷峻的眉眼,瞬間就眯了起來。
「不能進?」他看向這兩人,「也包括我?」
兩個看守左右的士兵看起來有些為難,「抱歉,這是上面的命令。」
墨司霆笑了起來。
「上面的命令就是說,包括我都不能進嗎?齊石磊現在只是在調查中,他沒有犯罪,用不著這樣把他拘禁起來。」
他的氣勢很足,不光是現在,就算是以前,墨司霆在部隊裡面都是說一不二的,兩個士兵對視一眼讓開了。
墨司霆抬步走進了房間裡。
房間裡面拉著窗簾。
很黑。
光線暗淡。
床上躺著一個身影,聽見有聲音,門打開,它也沒有動一下。
墨司霆拖動椅子坐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人冷聲說:「又來說什麼?想讓我把這樣的髒水扣在我自己的頭上麼?」
墨司霆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齊石磊恍然覺得不對勁,骨碌了一下就起來了。
果然。
他看見坐在面前的墨司霆,一下震驚的叫道:「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