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霆勾唇笑了笑,用一種傲慢散懶的姿態從極黑的角落走來,慢慢被自助餐廳的燈光籠罩。
「篤篤。」
男人修長的指節叩了叩餐桌,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沈藍晚,我抓到你說謊了。」
沈藍晚……
她從來不知道,夜雲霆能把她名字念得這麼嚇人。
「我、我沒有……」
沈藍晚像一隻被逆著摸毛的布偶貓,渾身寒毛都炸了。
夜寒影俯下身,眼神上下打量著她的表情,將她眼底的淚光、隱痛、迷茫……盡收眼底。
男人唇角勾起笑意,「眼神不錯。」
被夜雲霆嚇一下,沈藍晚感覺心裡哇涼哇涼的,人都麻了。
「……」
眼角餘光撇見周圍人望了過來。
夜雲霆指節又叩了叩桌面,厲聲告訴她,「人多,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上樓。」
少女被他一身戾氣嚇破了膽,傻愣愣地點頭。
「呵。」
男人意味不明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夜雲霆就像地獄踩著滿地白骨的厲鬼,每一步都透出瘮人的寒意。
沈藍晚趕緊跟上去,還趁機順了幾個水煮蛋和包子。
侍者愣了一下,趕緊移開視線裝作沒看見……
*
頂樓。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套房。
夜雲霆像個大爺似的,一進門就脫西裝外套扔在地上,解開衣袖紐扣往沙發方向走。
趁他不注意,沈藍晚趕緊把手心裡的包子雞蛋車鑰匙往鞋柜上藏。
扭頭一看。
頂奢的漆黑色西裝外套靜靜躺在地上。
「……」
沈藍晚垂眸想了想,撿起來拍拍上邊並不存在的灰,順手掛衣杆上。
「衣服別扔地上很髒的,如果還穿,就掛陽台上讓風吹吹,如果不穿就扔到髒衣籃……」
她剛把西裝外頭掛衣杆上。
扭頭一看,夜雲霆眼神一瞬不瞬盯著她,眼神很暗。
「!!!」
腦海警鐘大震。
沈藍晚趕緊改口,「對不起夜先生,是我界越了,我不該多口。」
夜雲霆懶懶歪在沙發上,手肘撐著沙發手托著腮,斜眼睨著她,像一隻邪魅又黑暗的緬因貓。
男人性格乖張,簡單歪在沙發之上,就不怒而威。
沈藍晚偷偷抬起眼皮觀察著。
他好像生氣了,可這反應……又不像生氣?
「……」
夜雲霆轉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對著燈光細細把玩。
鉑金材質的戒指,齒輪轉軸設計,刻著跟巨蟒鱗片差不多的浮雕,鑲嵌血色寶石,在燈光下灼灼瘮人。
「我給你機會解釋。」
沈藍晚愣了愣,「解釋什麼?」
夜雲霆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被韓希林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哭什麼?那個偽善小人這麼值得你傷心?」
「我什麼時候哭了?」
沈藍晚被男人陰陽怪氣的話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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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男人依舊把玩著那枚像巨蟒盤踞的戒指,不怒自威的臉有些嚇人。
「你還不承認啊,我都已經抓到你了沈藍晚。」
少女耷拉著腦袋,咬著牙,藏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眼底有委屈的淚意閃爍。
被人冤枉的滋味並不好受。
從韓家婚禮現場被趕出來那天起,她就發過誓,今生絕不再受任何人冤枉。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沈藍晚突然一聲脆生生的吼,像布偶貓發飆。
被人冤枉受委屈的怒火幾乎要衝昏沈藍晚頭腦,她一字一頓地告訴他——
「夜雲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長得嚇人就可以冤枉我,韓希林算什麼垃圾,地溝里的垃圾!我為他哭?他配?他配嗎!!」
沈藍晚很堅強地沒掉淚,氤氳著一雙淚眼,看起來又凶又委屈。
「……」
夜雲霆表情一頓,神色也有些僵硬。
因為沈藍晚不到一米七,比他矮二十公分,漂亮得像個瓷娃娃,發飆起來都沒什麼威懾力。
沈藍晚手背一抹眼角淚痕,睫毛還掛著淚痕。
「嗯——?」
夜雲霆逼近她,大手一環圈著她的腰把人帶到懷裡,危險地眯了眯眼,「膽量見長,你都敢罵我了?」
「……罵你又如何?你、你該不會要弄死我吧?」
沈藍晚縮著脖子看他,聲音明顯小了。
敢當面罵他,有因受委屈怒火沖昏頭腦的成分。
但罵過,面對一尊精神及其不穩定的『活閻王』,沈藍晚慫包怕死的性格又出來了。
沈藍晚伸手掰開摟她腰的手,掙扎著要後退幾步。
嚶嚶嚶……她居然罵夜雲霆像嚇人的鬼!
她那點力氣,在男人看來跟貓露出爪子差不多。
夜雲霆露出惡魔微笑,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幾乎是貼著她左耳邊響起,「上一個當面罵我的人,墳頭草比你還高,而你……」
男人呼吸擦著她敏感的臉頰,換到右耳邊,調情似的輕咬她耳尖一口,嘴唇幾乎貼著她敏感的耳骨。
「你覺得呢?」
沈藍晚臉色嚇白,耳尖卻迅速爬起一抹潮紅。
「你、你應該不會殺我……」
「猜錯了。」夜雲霆又咬了他耳尖一口,「如果你生出背叛我的心思,我會親手殺了你!
腦袋轟隆一聲。
沈藍晚小臉瞬間煞白無血色。
過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沈藍晚輕聲解釋,「我吃早餐咬到舌頭了,哭是因為疼,跟姓韓的垃圾無關。」
「是麼?那我檢查一下。」
夜雲霆唇角勾起惡魔般的微笑。
沈藍晚張口結舌,「這怎麼能檢查?我把舌頭伸出來給你看唔唔……」
男人也不廢話,直接用唇舌堵住她接下來的話。
沈藍晚宛若當場被雷擊中,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