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男人聲音無比冰冷。
「滾,睡沙發去,我讓你爬我床了嗎!」
「……」
沈藍晚人都懵了。
就見夜雲霆像是被點著尾巴的緬因貓般,一下子躥起來,面色陰暗扭曲,像個厲鬼般靠近。
手腕一痛,男人用恨不得捏碎她骨頭的架勢將她拽起來,像扔垃圾般把她往外推。
一隻枕頭從房間裡扔出來,掉在地上。
下一刻,房門當著她的面摔得巨響。
「嘭!!」
傻愣愣看著房門房間摔上的沈藍晚:「……」
剛才不是還抱抱親親舉高高嗎?
夜雲霆硬成那樣,她已經做好掙扎無果被男人強行那啥的心理準備了,居然不是那回事。
如此看來,這男人腦子又進水了。
但不用跟他那什麼,她還是挺高興的。
沈藍晚撿起柔軟的枕頭抱在懷裡,憐愛地拍拍上邊的灰。
睡沙發就睡沙發唄。
跟夜雲霆重遇之日起,她睡沙發的時間比睡床還多,早就習慣以沙發為床了。
幸好沙發有一條她從柜子里翻出來的備用空調被,不然她今晚就要凍感冒了。
沈藍晚在沙發邊躺下,抱著枕頭蜷縮著身子,用空調被裹緊自己,很快就睡著了。
她並不知道,在她睡著的十分鐘後,臥室的門開了。
男人陰沉著一張臉走出來,見她沒心沒肺睡著,眼神猩紅得像一頭盯著獵物的野獸。
「……」
這一覺沈藍晚睡得並不安穩。
她反反覆覆做夢,周身有一股雞皮疙瘩泛起的冷意,又麻又癢,像被蟄伏的巨蟒緊緊盯著。
『巨蟒』有一下沒一下捏她的鼻子,偶爾撓撓她下巴,還用唇舌挑逗她……
沈藍晚意識有些飄忽,睡得糊裡糊塗推了『巨蟒』一下。
「滾開,別吵我睡覺!!」
沈藍晚腦海瘋狂尖叫,但『巨蟒』直接用手指捏住她的鼻尖,不讓她呼吸。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臉都憋紅了。
沈藍晚張嘴小口小口呼吸,豈料對方做絕了,連她嘴也用兩片果凍似的東西堵上。
太過分了!
沈藍晚憋得受不了,奮力睜開眼睛正要罵人,措不及防對上男人猩紅瘮人的眸子。
夜雲霆手一松,她沒了背靠整個人直愣愣摔回沙發上,還彈了彈。
沈藍晚腦袋還在宕機狀態,意識還沒清醒。
夜雲霆坐在沙發邊上,居高臨下盯著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挑逗她臉上的皮膚,用力捏了捏她鼻尖。
「醒了,睡得舒服嗎?」
男人嗓音低沉得像大提琴協奏曲,有磁性又勾人,宛若一根無形的羽毛撩撥她的心弦。
沈藍晚瞬間清醒了,抱著枕頭往沙發裡面縮,視線下意識檢查自己有沒有一絲不掛。
好在,睡衣有些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那是她睡覺蹭的。
「夜、夜先生……」沈藍晚抱著枕頭,一臉防備看著他,「你不是在房間睡嗎?現在幾點了?」
男人抬腕撇了眼名貴的腕錶。
「凌晨五點……」夜雲霆眼神不咸不淡掃了她一眼,吐出最後一個字,「整。」
「……」
……凌晨五點整。
沈藍晚抱著枕頭,眼神幽怨地看著他,表情像一隻萎靡的窩瓜。
誰家好人家大早上五點把人弄起來。
𝖘𝖙𝖔55.𝖈𝖔𝖒
他不睡,還不允許她睡覺了?
沈藍晚可沒膽子抱怨,揉著惺忪的眼皮,「你、你有什麼吩咐?」
「看來,你把昨天幹的好事忘乾淨了?」
夜雲霆語氣帶笑,可表情陰沉沉的,像是暴風雨前凝成的黑捲雲。
沈藍晚疑惑,「什麼?」
一串鑰匙直直飛過來……
沈藍晚看見有不明物體飛來,下意識伸手去接,可惜沒接到,被鑰匙砸中肩膀,她「嗷」了一聲。
「我老婆,一肚子的薯片屑,你不打算給我解決這件事?」
夜雲霆站起來,居高臨下命令她,「時間不早了,刷車去!」
沈藍晚雙手拿著車鑰匙,表情還有些茫然。
「才五點,外邊天都沒亮……」
男人像個噴火的獅子對著他咆哮,「想變成光頭是麼,還不快去!!」
「給我五分鐘換衣服洗漱時間,我我我我現在就去!」
沈藍晚嚇了一跳,隨手用一根頭繩將頭髮綁起來,逃命一般跳起來穿鞋。
嚶嚶嚶……她的寶貝頭髮不能離開她腦袋。
「……」
凌晨五點二十分。
天都沒亮,大地是蒼茫的灰濛濛色,只有路燈堅毅地立在那裡,在孤寂中帶來光亮。
因為太早,沒什麼商店開門。
兩人在附近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自動化洗車店。
很可惜,自動洗車店只洗車外,不洗車內飾。
夜雲霆是個臭屁得都快唯我獨尊的大少爺,才不當洗車工。
禍是沈藍晚闖的,只能她來解決。
少女將頭髮紮成一個低發包,一身清涼的短袖短褲拖鞋,正哼哧哼哧地把車墊從車內拖出來。
夜雲霆這個『老婆』平時不見天日,外表不算髒,她只需把車內打掃一遍,再用高壓噴槍把車內飾沖洗一遍,晾乾就OK了。
男人一身黑襯衫西裝褲,抱著雙臂,一臉嚴肅地站在角落位置,背靠著牆角看她洗車。
冷眼旁觀,他還不忘嘴賤:
「磨蹭什麼,你在車裡種蘑菇是麼?車墊拿出來需要十分鐘!」
「快點,還有輕點,別把我腳墊扯壞了!」
「我老婆很貴的,腳墊國內沒貨壞了你賠不起!」
「你腦子有病啊掰那個幹嘛?那是手辦我老婆的心臟,誰讓你碰的,爪子鬆開!」
「……」
沈藍晚任勞任怨,忍得拳頭都快硬了。
好不容易把車內所有配飾都扯出來,她拿著濕抹布,準備爬進光溜的車內,又被罵了。
「膝蓋這麼髒你就打算爬進去,刷刷你的膝蓋,或者打斷膝蓋再爬進去。」
「你連車內不能泡水這點常識都沒有嗎?甩干你身上的水,別把我老婆淹了!」
「擦乾淨點,擋杆那塊薯片屍體你看不見是嗎?」
「你眼瞎是吧?那是油門,油門!你狂擦油門想衝上雲霄與太陽並肩是嗎?你以為你是後裔啊!」
「誰讓你擦喇叭,方向盤需要擦二十遍嗎?吵死了!」
「……」
沈藍晚氣得想拔下高壓搶噴他一臉血。
好不容易把車內擦了一遍。
她爬出來,一具滾燙的軀體從後面抱住她,將她拖遠,後頸肉突然被人抓貓般抓住。
「啊啊啊啊——別剃我頭髮!!」
沈藍晚嚇得當場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