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男人離她很近,幾乎與她鼻尖相碰,那雙滿含壓迫感的眸子逼視著她,讓遲暖希心生慌亂。閱讀
「你……你要幹什麼?」
她抖著聲音,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推拒著他,只是男人幾乎紋絲不動。
兩人的體格差距相差太大了,即使遲暖希並不是毫無自保之力,一時也掙不開他的禁錮。
顧左盯著她,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的,但既然男性尊嚴受到質疑,他當然要證明一下自己,畢竟這是每個男人都不能容忍的。
「幹什麼?」
他微挑眉,「好像有點熱?」
在遲暖希驚恐的眼神中,他脫下棕色的長風衣,隨手扔在了地上。
風衣下是白襯衫和米色馬甲,他又扯開領帶,慢條斯理地鬆了襯衣最上面的紐扣。
本來應該是很溫暖紳士的穿搭,此刻在他身上卻兼具優雅和野性。
遲暖希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她別開臉,不想看到任何會長針眼的東西。
「看著我。」
男人卻捏住她的下巴,大手像鉗子似的,讓她直視著他。
遲暖希心底滿滿都是委屈,一想到她以前還覺得佐哥是好人,她就覺得自己真的眼瞎心盲。
「我為什麼要看你?你這個大騙子,你一直都在騙我!」
她的聲音裡帶上了濃濃的哭腔,眼睛淚盈盈地瞪著他。
奶凶奶凶的,可憐又可愛。
顧左望著她,心中不由低嘆了一聲。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他的聲音已經溫和下來,帶著幾分無奈的寵溺,然而正在氣頭上的遲暖希,根本沒有察覺到。
「你還狡辯!以前扮成雪姐姐,被我拆穿後又扮成佐哥,現在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遲暖希氣憤地瞪著他。
只是她自己也沒發覺的是,一面對「佐哥」,她的語氣就不自覺軟了。
聽著不像在斥罵,倒像是情侶吵架。
「你就會欺負我!」
她哭咧咧地繼續說道,「怎麼著?睡了一次還睡上癮了?你放開我!」
她又一次掙紮起來,顧左捏住她下巴的手,順勢鬆了開來。
遲暖希剛剛的話,讓男人微微一怔。
「我沒睡過你。」他澄清道。
遲暖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忍不住抬起腳丫踹他。
「你還敢狡辯!敢做不敢當,我真的眼瞎一直看錯你了!」
在她踹到身上之前,顧左就一把接住了她的玉-足。
敏感的足心觸到他溫熱的手掌,遲暖希羞得滿臉通紅,連忙將腳抽了回來,抱膝將自己蜷成一團。
看她滿身戒備,顧左無奈,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真沒有。」
遲暖希又羞又氣,「你還說!要是沒有的話,我身上那些痕跡是怎麼回事?」
紅紅紫紫的,過了好久才消。
「那些啊……」顧左咳嗽了一下,耳根微不可察地泛起薄紅。
「那可是你主動的。」他望著她,一臉坦然,「但沒到最後一步你就睡著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里隱約帶著點怨念,把遲暖希氣得吐血。
「我怎麼可能主動?你現在還想推卸責任!」
沒到最後一步就不算睡了嗎?!
「推卸責任?」顧左眼睛微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們馬上要結婚了。」
遲暖希一愣,傻乎乎地望著他,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結、結婚……
是啊,他是顧左,她馬上要和他聯姻了……
顧左俯身湊近她,女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清新自然,溫柔淡雅,讓人很想一直待在她身邊。
她的眼睛是偏淡的淺褐色,乾淨透亮,像小時候玩的琉璃珠子一樣。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他語氣輕緩地說道,「至於你說的那些,就當作是婚前的……」
他靠近她,在她被他的聲音蠱惑的時候,快速地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利息。」
這個啄吻仿佛一個開關,遲暖希從打擊中驚醒了過來。
她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用雙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那天晚上的事她都不記得了,就算知道他對她做過什麼,她也沒太大感覺。
而現在可不一樣,這可是她的初吻!
「好了,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那麼我們來聊聊今天的事。」
男人用指腹輕輕幫她拭去眼淚。
他的動作很溫柔,但語氣裡帶著的森冷,卻讓遲暖希感覺一陣寒意沿著脊椎直往上竄。
她一時也沒功夫去想什麼初吻,什麼誤會,而是意識到她剛剛跟周立銘見面的事,都被他看了去。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和周立銘見面的地點,就是明天他們準備相親的地方。
她心虛地別開眼睛,爭辯道:
「有什麼好聊的?我們的確約了周日在深藍俱樂部見面,但其他時間是我的自由,我在什麼地方見什麼人,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周日?他約的明明是今天。
顧左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
估計是那個叫遲語姿的女人搞的鬼,大概想取而代之,所以設了這個局。
雖然知道了是誤會,但是……
「覺得沒有關係的話,那你在心虛什麼?」顧左盯著遲暖希,眉頭微挑。
跟別的男人約會還這麼理直氣壯?
遲暖希眼神飄忽:「我哪有心虛?」
顧左:「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誰說我不敢了?」
遲暖希猛地轉過頭來,只是沒料到顧左離她那麼近,於是意外發生了。
她這一側頭,臉頰就直接送到他嘴邊,實打實被親住了唇角。
肌膚相親,分外尷尬。
遲暖希反應比較快,微微一愣之後,就連忙倒向一側,避開這個尷尬的瞬間。
素手捂住被親到的地方,她回頭怒瞪他:「你幹什麼啊?」
顧左也怔了怔,雖然是個意外,但他感覺心頭的鬱悶一下子消減了大半。
「你自己湊過來的。」他淡淡說道。
「那……那是你離我那麼近,我才不小心的好嗎?」
顧左挑眉:「你是在推卸責任?」
遲暖希簡直羞憤欲絕,竟然拿她說過的話堵回來……這個大壞蛋!
「總之,我跟誰在一起做什麼,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端坐起身,理了理身上微亂的裙子,假裝沒有發生剛剛的插曲。
「以前是沒什麼關係,但今天開始就不一樣了。」
顧左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手掌輕輕撩起她的長髮。
她的頭髮又細又軟,隱約能聞到一股幽幽的馨香,那是獨屬於她的味道。
遲暖希打掉他的手,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顧左並不生氣,他將雙手插-進褲兜里,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
「一個月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宴,在那之前,我們就先以男女朋友的關係交往吧。」
「今天之前你跟誰在一起我可以不管,但從現在這一刻開始,都給我斷乾淨了。」
遲暖希都要氣笑了,雖然她確實已經跟周立銘斷了,但是……
「我憑什麼聽你的?」
顧左俯身,跟她面對面平視。
「憑你,沒有選擇。」
他的聲音很輕,但那一刻,遲暖希感覺她面對的是一隻飢餓的猛獸,而她就是誤闖到他面前的獵物。
她力量薄弱,而他勢在必得。
遲暖希咬住了嘴唇,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認識的佐哥嗎?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人,原來以前都是他的偽裝……
看女孩眼圈微紅,顧左心中嘆息,他其實並不想惹她不開心的。
他遲疑著伸出手。
「我討厭你。」
遲暖希抹了抹眼睛,微微哽咽著道。
顧左想要撫摸她發頂的手頓住了,他乾乾地收了回來。
「討厭我也沒用,你只能嫁給我。」
他彎腰提起她的高跟鞋,單膝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白皙玉潤的足,溫柔地為她將鞋穿上。
遲暖希愣愣地望著他,一時忘了哭泣。
這雙高跟鞋真的很適合她,銀白的碎鑽,在光線下輕輕閃光,璀璨柔和,襯得她的腳背愈發白皙通透。
顧左眼底露出幾分痴迷,他又伸手,幫她穿上另一隻。
「好了。」
他輕輕放下她的腳踝,微仰頭凝視著她,黑眸中閃耀著稀碎微光,像漆黑夜空中落了繁星。
遲暖希呆呆地望著他,感覺心口咚地被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