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東一聲令下，大帳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兩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推搡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人正是沈淮序，他的臉上布滿了塵土和血跡。
沈淮序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但他咬緊牙關，勉強站穩了身子。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著高坐在主位上的沈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就在這時，黃二牛猛地跨前一步，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怒氣。
他指著沈淮序，聲如雷霆：「大膽！見到我家寨主，為何不跪？」
沈淮序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一聲，並不作答。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沈淮序心中暗自咒罵：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已經逃出生天了，為什么半路還要被敵人的鐵騎追上？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馬蹄鐵鬆了，我現在應該已經和大人匯合了…
黃二牛見沈淮序不答，怒氣更盛。
他正要上前強迫沈淮序下跪，卻被沈東抬手制止了。
沈淮序站在大帳中央，心臟劇烈跳動，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又被倔強所取代。
沈淮序在心中天人交戰：我是朝廷命官，怎能向這群土匪屈膝？
可若不低頭，恐怕性命難保…不行，我絕不能失了朝廷官員的尊嚴！
下定決心後，沈淮序挺直了腰板，眼神中燃起一絲傲氣。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說道：「諸位且慢！我乃朝廷命官，你們這些…」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陣劇痛突然襲來。
黃二牛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他粗壯的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地踹在了沈淮序的腹部。
"砰！"的一聲，沈淮序如同斷線的風箏，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蜷縮成一團，臉上寫滿了痛苦，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鮮血。
黃二牛怒氣未消，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鼻孔中噴出粗重的呼吸。
他眼中閃爍著凶光，大步向前，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
劍鋒閃爍著寒光，在沈淮序的脖子上輕輕划過。
冰冷的觸感讓沈淮序渾身一顫，他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正在逼近。
黃二牛俯下身，粗糙的手掌抓住沈淮序的衣領，將他半提起來。
劍尖抵在沈淮序的喉結處，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取他性命。
黃二牛的臉幾乎貼著沈淮序的鼻尖，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朝廷的狗，也配在我們寨主面前大呼小叫？再不跪下，我就送你去見閻王！」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一瞬間，沈淮序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所有的骨氣都在這一刻潰散。
"撲通"一聲，沈淮序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額頭幾乎觸地。
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的倔強瞬間變成了卑微和恐懼。
"饒…饒命啊！"沈淮序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哭腔，「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寨主，請寨主大人有大量，饒恕小人一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整個大帳內頓時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黃二牛仰天大笑，劍尖也從沈淮序的脖子上移開，「剛才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慫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有人拍著大腿笑得前俯後仰，有人指著沈淮序的狼狽樣子嘲笑不已。
整個大帳內充滿了快意的笑聲。
沈東坐在主位上，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輕輕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黃二牛，"沈東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立即噤聲，「收起你的劍吧。」
黃二牛聞言，立即收起佩劍，退到一旁，但眼中依然帶著對沈淮序的鄙夷。
沈東緩緩站起身，走到沈淮序面前。
他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沈淮序，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沈大人，剛才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麼這會兒就跪下了？」
沈淮序渾身發抖，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滴落。
他抬起頭，眼中充滿恐懼和祈求，聲音顫抖地說道：「小…小人知錯了。求寨主饒命，小人願意為寨主效犬馬之勞…」
沈東聞言，輕笑一聲，轉身走回主位。
他坐下後，目光再次落在沈淮序身上：「既然沈大人這麼識時務，那我們就好好聊聊。說說吧，江世傑現在在哪裡？」
沈淮序跪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沈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回…回寨主的話，"沈淮序的聲音有些顫抖，"小人真的不知道江大帥的去處。我們逃跑時是分頭行動的，為的就是…"他頓了頓，咽了口唾沫，「為的就是避免全軍覆沒。」
沈東聽罷，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判斷沈淮序話語的真偽。
他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大帳內一片寂靜，只有這敲擊聲迴蕩。
片刻後，沈東又開口問道：「那麼，駐紮在黃風寨附近的兵馬還有多少？」
沈淮序聞言，身體微微一顫。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順著臉頰滑落。
"回寨主的話，"沈淮序的聲音略顯沙啞，「我軍原本有八千兵馬。這次出征黃風寨調動了四千…」
他停頓了一下，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繼續說道：「還有兩千負責徵稅和維護治安。所以…所以不會有多餘的兵馬再出征黃風寨了。」
沈淮序說完這番話，身體明顯放鬆了一些，但眼神中依然帶著一絲緊張和恐懼，生怕自己的話引起沈東的不滿。
沈東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的目光在沈淮序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尋找什麼蛛絲馬跡。
大帳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在等待沈東的反應。
黃二牛站在一旁，雙手緊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時不時瞥一眼沈淮序，仿佛在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