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他的臉上布滿了汗水和塵土,眼中卻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然而,當他邁步走進營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只見幾名負責巡邏的士兵正東倒西歪地坐在地上,懷裡抱著酒罈子,醉醺醺地高聲談笑。
酒氣在夜風中瀰漫,刺激著秦江的鼻子。
秦江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眉頭緊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最近的一名醉兵面前,二話不說,抬腳就是一記重踹。
"砰!"的一聲,那名醉兵連人帶酒罈子滾出去老遠,發出一聲痛呼。
被踹倒的士兵掙扎著爬起來,臉上還帶著酒醉的紅暈,怒氣沖沖地吼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踹老子?」
話音未落,他抬頭看清了面前之人,瞬間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秦江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燒穿!
士兵的臉色由紅轉白,酒意瞬間消散大半,結結巴巴地說:「秦…秦將軍…我…我…」
秦江冷冷地掃視著周圍其他醉兵,每個人都在他的目光下低下了頭,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好啊!」秦江咬牙切齒地說,聲音低沉而充滿寒意:「敵軍就在咫尺之遙,你們倒好,在這裡痛飲暢飲!若是敵人突襲,你們是不是還要請他們一起喝兩杯?」
士兵們面如土色,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剛才被踹倒的那名士兵更是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磕頭如搗蒜:」將軍饒命,小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秦江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環視四周,厲聲喝道:「都給我站起來,立刻去冷水中浸泡,醒醒酒!今晚全營加強戒備,但凡再有人敢懈怠,軍法處置。」
"遵命。」士兵們紛紛應聲,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朝著營地外的小溪跑去。
秦江正準備向主帥大帳走去,忽見王副將匆匆趕來。
"將軍!"王副將快步上前,微微喘著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秦江停下腳步,眉頭依舊緊鎖,眼中閃爍著疑惑和憤怒的火花。
"王副將!"秦江沉聲問道,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究竟是怎麼回事?誰允許士兵們飲酒的?」
王副將聞言,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回答:「回…回稟將軍,這是…這是江大人下的命令。」
秦江聞言一愣,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盯著王副將:「江大人?他為何會下這樣的命令?」
王副將低著頭,不敢直視秦江的眼睛,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聲音有些發抖:「江大人說…說戰士們行軍一天,疲倦不堪。」
「讓他們…讓他們飲酒去去乏…說是…說是明日一早就能攻下黃風寨,無需太過擔心…」
秦江聽完,只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腦門。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但聲音中仍帶著壓抑的怒意:「荒唐!簡直荒唐至極!」
他轉身就要往主帥大帳走去,王副將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臉上寫滿了懇求:「將軍且慢!江大人現在正在休息,若是貿然打擾…」
秦江猛地甩開王副將的手,轉身怒視著他:「休息?敵軍就在咫尺之遙,他竟然在休息?!」
王副將被秦江的怒氣嚇得後退了半步,但還是硬著頭皮勸道:「將軍,不如…不如等到天亮再…」
可是秦江卻衣袍一振,大步流星地走向主帥大帳。
王副將在身後追趕,不停地勸阻,但秦江充耳不聞。
來到帳前,兩名衛兵交叉長槍,攔住了去路。
"站住!"一名衛兵厲聲喝道,「江大人已經就寢,任何人不得打擾!」
秦江停下腳步,目光如炬地盯著衛兵。
「我有要事稟報,事關全軍安危!」
衛兵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秦江見狀,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趁兩名衛兵反應不及,直接掀開帳簾闖了進去。
"江大人!"秦江高聲喊道,聲音在帳內迴蕩。
帳內傳來一聲惱怒的咒罵,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片刻後,江世傑掀開內帳帘子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睡意和怒氣。
"誰這麼大膽,敢擾我清夢?"江世傑怒視著秦江,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秦江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禮:「末將秦江,有要事稟報。」
江世傑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將領。
這秦江本是富商之子,自幼飽讀詩書,本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他不甘平庸,毅然棄商從軍。
憑藉過人的智慧和勇氣,短短几年間便升至副將之位。
江世傑冷哼一聲,緩緩坐到案幾後:「說吧,什麼事如此緊急?」
聽到江世傑的話,秦江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江世傑那雙帶著睥睨之色的眼睛,開始如實稟報偵查黃風寨的情況。
"屬下率領斥候前去黃風寨偵查,發現情況確實比我們預料的嚴峻得多。"
秦江說著,右手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劍劍鞘,似乎想藉此平復內心的焦慮。
「敵軍已做足了防禦準備,他們在寨口和山道要隘築起堅固的木柵,戒備森嚴。偌大的黃風寨內,更是駐紮了不下數千人馬。」
秦江頓了頓,眉頭鎖得更緊了,壓低了嗓音:「最棘手的是,他們已在寨內高地上布置了幾門火炮,射程足夠覆蓋整個峽谷入口。」
「一旦我軍冒進,恐怕會遭受重創…」
說到這裡,秦江不由得停住了話頭。
他雖然嘴上沒有說破,但眼神中已經流露出了深深的憂慮。
江世傑聽完秦江的匯報,臉上卻浮現出一抹不以為意的神色。
他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慢吞吞地說:「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布置得再好防禦,也終將被我大軍攻陷。」
說著,江世傑揮了揮手中的酒罈,朝著秦江晃了晃,嘴角揚起一抹淫邪的笑容:「喝了這杯酒,明日一早,我定率領大軍殺個痛快。」
秦江心中大驚,險些脫口而出反對。他極力克制住內心的衝動,垂下眼帘掩蓋眼中的怒火,低聲說道:「是…」
江世傑見秦江面色凝重,不免有些不悅。
他哼了一聲,雖然出於情面,但還是揮手示意秦江繼續把話說完。
"還有什麼其他發現,也都盡數稟報上來吧。"
秦江深吸了口氣,在心中默默組織了語言:繼續說道:「黃風寨背靠高山,山間還有密林。」
「一旦遭遇襲擾,敵軍可以很快轉移到林中,並藉助山地的險峻地形作為掩護。」
"而且…"秦江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江世傑的臉色,遲疑了一下,還是咬咬牙說了下去:「而且,我們得小心,敵軍可能已經在山中布置了埋伏。」
秦江說完,低垂著眼帘,靜靜等待著江世傑的反應。
帳內一時靜默無聲,只有窗外微風拂過,傳來簌簌的聲響。
江世傑聽著秦江的匯報,眼皮開始打架。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秦江的話。
"夠了,夠了。"江世傑邊說邊解開自己的外袍,露出裡面的寢衣。
「本將軍已經聽夠了你的嘮叨。」
江世傑慢悠悠地走向床榻,伸了個懶腰,眼睛半眯著說道:"我困了,你下去吧。"
說完,他就毫不客氣地躺了下來,背對著秦江。
秦江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他的雙拳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然而,他很快就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鬆開了拳頭。
"大人。"秦江強忍著怒氣,聲音略顯低沉,「末將還有一個提議,請您務必聽完。」
江世傑沒有轉身,只是慵懶地揮了揮手:「說吧,快點。」
秦江再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末將建議,讓我帶領一部分驍騎,在西北五公里的高地位置安營紮寨。」
「這樣可以與大營形成犄角之勢,既可以監視敵軍動向,又能在必要時給予支援。」
江世傑聽到這裡,終於有了些反應。他緩緩轉過身來,眯著眼打量著秦江。
"哦?"江世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你這是想單獨領兵?」
秦江立即跪下,恭敬地說道:「末將不敢有此妄想。此舉只為我軍大局著想,絕無他意。」
"不行。"江世傑斬釘截鐵地說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