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微微濕潤,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激動的心情,但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抑制不住。
周圍的人注意到了林清玉的反應,紛紛向他投來羨慕和祝賀的目光。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稱讚道:「恭喜啊,林兄!果然是才高八斗!」
林清玉靦腆地點點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告示上,仿佛要把自己的名字深深刻在腦海里。
此刻,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得到了回報,他感到無比的欣慰和自豪。
林清玉滿懷興奮地推開家門,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喊道:「娘子,娘子!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孟傾菱正在廚房忙碌,聽到丈夫的呼喚,她擦了擦手走了出來。
"什麼事這麼高興?"
林清玉興奮地上前,抓住孟傾菱的手,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娘子,我考中了!而且是甲等第一!"
他激動地說,聲音因興奮而微微顫抖。
然而,出乎林清玉的意料,孟傾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怒火:"考中了?考中了又能怎樣?」
林清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困惑地看著妻子,不明白為何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娘子,這不是好事嗎?我們的生活可以…」
還沒等他說完,孟傾菱就打斷了他的話。
"好事?"她的聲音陡然提高,臉上的怒氣再也掩飾不住。
「你整天不務正業,不出去找個正經工作,成天就知道讀那些沒用的書!現在家裡連米都快吃完了,你還在這裡沾沾自喜?」
林清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後退了一步,仿佛被妻子的話語擊中。
"娘子,你別生氣。"他試圖解釋,聲音中帶著懇求,「我考中功名,以後就能…」
"以後?你總是說以後!可是現在呢?我們現在吃什麼?穿什麼?你非要考這個功名有什麼用?它能當飯吃嗎?」
林清玉的肩膀微微垂下,臉上的喜悅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挫敗感。
他試圖靠近孟傾菱,想要安撫她的情緒…「娘子,你聽我解釋…」
但孟傾菱根本不給他機會,她揮手打斷了林清玉的話,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我不想聽!你要是真為這個家著想,就該出去找個正經工作!而不是整天做這些無用的夢!」
說完,孟傾菱轉身就要離開。
林清玉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娘子,你別走,我們好好談談…」
孟傾菱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內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林清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和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他抬起頭,看到父親拄著拐杖,緩緩從內室走出來。
林老爺子的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濃密的白眉緊緊皺在一起,目光如炬地盯著林清玉。
他的步伐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充滿了威嚴。
林清玉立即站起身,恭敬地低下頭,「父親…」
林老爺子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老爺子環顧四周,目光在緊閉的內室門和林清玉失落的臉上來回掃視。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嚴厲,「怎麼回事?我聽到你和傾菱吵架了。」
林清玉猶豫了一下,然後如實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父親。
當他說到自己考中甲等第一時,眼中閃過一絲自豪,但很快又黯淡下來。
林老爺子聽完,臉上的表情越發嚴峻。
他的手緊緊握住拐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突然,他抬起拐杖,朝著林清玉的背上重重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拐杖落在林清玉的背上。
林清玉吃痛,但沒有躲避,只是低著頭承受父親的怒火。
林老爺子的眼中閃過痛心和失望,"逆子!你還有臉為考中功名而自豪?」
又是"啪"的一聲,拐杖再次落在林清玉身上。
林清玉的身體微微顫抖,但仍然沒有出聲。
林老爺子喘著粗氣,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你可知道你娘子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整日沉迷於功名利祿,可曾想過家中的困境?」
林清玉低著頭,眼中閃過痛苦和羞愧。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老爺子見狀,更加憤怒。
他舉起拐杖,一下接一下地打在林清玉身上。
"啪!啪!啪!"拐杖落在身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林清玉咬緊牙關,承受著父親的怒火。
他的背部因疼痛而微微顫抖,但他沒有躲避,也沒有哀求。
打了幾下後,林老爺子停了下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盯著林清玉,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失望,「你可知道,讀書是為了什麼?」
林清玉抬起頭,眼中帶著淚水和困惑。
林老爺子繼續說道,「讀書是為了明理、濟世、安邦。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更不是為了逃避現實的責任!」
就在林清玉站在原地沉思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他的岳父孟屠夫。
孟屠夫身材高大,肌肉結實,一隻手提著一條新鮮的豬肉,肩上還搭著一塊血跡斑斑的白布。
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
當他看到林清玉站在屋子中央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又在家裡閒著?"孟屠夫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不滿,他大步走進屋內,把豬肉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林清玉急忙上前行禮,「岳父大人…」
孟屠夫揮手打斷了他,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別叫我岳父!我真是瞎了眼,把女兒嫁給你這個廢物!」
林清玉臉色一變,急忙解釋道:「岳父大人,您聽我說,我已經…」
"已經什麼?"孟屠夫打斷他,聲音中充滿了諷刺,「已經想出新的藉口了嗎?」
就在屋內氣氛凝重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和鎧甲碰撞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門口,只見一隊身著官府制服的士兵出現在門前。
領頭的是一位身材挺拔的軍官,他身穿鋥亮的鎧甲,腰間佩戴著一把長劍。
軍官抬手示意士兵們在門外待命,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屋內。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林清玉身上,聲音洪亮地問道:「請問,林清玉可是住在這裡?」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緊張。林清玉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臉上帶著一絲困惑和警惕。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在下正是林清玉,不知大人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