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棠胸腔起伏,咬牙切齒:「厚顏無恥違背承諾之徒!難道不該死麼?」
君慕風輕撫了下她的臉頰:「你說我厚顏無恥,我認。但是你說我違背承諾,我違背了什麼承諾?」
薛知棠死死盯著他,沒有吭聲。
君慕風指腹又想碰她的眼尾。
被她躲開。
君慕風察覺到她眼底的那抹厭惡,心裡拔涼的,「夫人是不是心裡頭還有你那個亡夫?」
薛知棠抿緊唇,沒有說話。
君慕風嗓音啞了幾分:「論相貌,我長得一點都不比你那個亡夫差。論財富,我比他多到不可估量。論真心,我只比他多,不比他少。夫人可願意看看我?」
薛知棠眉眼輕掀,眸底嘲諷。
君慕風就這麼跟她對視了半晌。
半晌後。
他嘆了一口氣。
「罷了。」
他作勢要起身。
薛知棠眸底剛鬆了口氣。
他忽然俯身在她唇畔上落下一個深吻,這深吻一直持續了兩分鐘,儘管她掙扎,但是力氣在他面前也趨近於無。
之後。
他浮在她身側輕輕喘息,喉間滿足的笑道:「這樣,這趟也不算是白來。」
說完,他放開她的手,起身。說了一句,似曾相識的話:「我還會再來的。」
「夫人可要記得想念我。」
「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夫人。」
說完。
他轉身出門。
薛知棠緩緩起身,冷冷的盯著他的背影。
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想過那個夜晚,那個男人在她耳畔也是如方才一般喘息,甚至帶著輕輕的誘哄:
「你叫什麼名字?」
「棠?棠梨的棠?真好聽。」
「我娶你,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
那晚事之後。
君慕風兩天沒再出現。
薛知棠以為能過幾天清淨日子。
熟料。
兩天後,寧家又來了個小祖宗。
這一天上午,薛知棠正在調香室調香,君聞笙從正門進來,找到她,直接毫不客氣地坐到她的對面:「寧……」
「我是你媽。」
『夫人』二字還未說出口,薛知棠便皺著眉打斷他,「你應該換一種稱呼。」
君聞笙覺得那個字眼很艱澀。
很難說出口。
於是轉移話題,問:「你在調什麼香?」
薛知棠將一個試劑盒滴了一滴,到一個容器中,那容器里的液體迅速發生顏色變化,甚至隱隱冒著白煙。
君聞笙看的打寒顫。
薛知棠眸光專注,頭也未抬,只輕輕道:「能讓男人下半身廢了的香。」
君聞笙:「……」
君聞笙汗毛直豎,感受到鼻尖香水傳來的香味,立刻起身就要出門。
薛知棠勾唇道:「放心,還沒成功呢。」
「……那就好。」君聞笙鬆了口氣。
他又好奇的問:「你調這種香乾什麼?要用在誰的身上?」
這話落下。
薛知棠抬眸,看他一眼,勾起唇笑得意味深長:「你猜?」
君聞笙被她看得後背發毛。
他心底,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我是你親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聲線都有些顫抖。
從目前為止,他母親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讓他嘆為觀止,雖然虎毒不食子,可是他母親不是虎,是蛇。
薛知棠睨了他一眼,唇角笑意加深:「你好看。」
「……」
薛知棠又遺憾的說著:「還算是遺傳了我的一點美貌,只可惜不是很多,要是遺傳的再多一點,像你妹妹那樣,也不至於等我見到你,連個老婆都沒有。」
「……」謝謝你誇我啊。
不過。
說起妹妹……
君聞笙想起了近些日子查出來的進展。
「鍾曼雲曾經刺殺過妹妹無數次。」君聞笙直接啟唇:「最後一次,你用寧萱,替妹妹擋災,繼而掩蓋了A國探子的眼線,至今鍾曼華都以為,那天死的是妹妹。」
「你是故意這麼做的對不對?你一直都在保護妹妹對不對?」
薛知棠制香的手一頓。
她不答反問:「你去醫院看過她了?」
君聞笙:「還沒有。」
薛知棠臉上沒什麼情緒:「就知道你沒用,傅瑾州三言兩語,就把你打發了。」
「……」
雖然但是。
說的也是真的。
不過,他也只是暫時目前想對著父親保守著這個秘密罷了,因為那天在她告訴完他的身世後,他們約定了保密。
父親那麼不要臉。
他暫時不想讓他利用這件事順勢拿捏住母親。
反正他們還要在S國再待一陣。
再等等,也不遲。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調這種香,誰惹你不高興了,我現在就去揍他一頓,給你報仇。」
「你說話。」
「你別不理我。」
「你對妹妹也是這樣嗎?可我查探到的消息,怎麼是妹妹不太想理你,你好幾次都被妹妹趕出來了……」
薛知棠聞言,蹙眉。
「你很聒噪。」
「……」
君聞笙想到母親的處境,拿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那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哪個老傢伙?林家的那個?還是宋家那個?還是葬禮上明目張胆給你下藥的那個?誰敢對你動手動腳,我就弄死他。」
薛知棠聽他說了一大段,終於淡淡抬起眸。
「誰都行?」
她語調很淡,但是唇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當……」
一個『然』字還沒說完整。
君聞笙怔了怔。
幾秒後,訕訕說道:「除了,除了……我父親。」
薛知棠唇角譏誚的笑了聲,沒再說話。
君聞笙脖頸漲的有些紅。
父母這種事吧,就……就……就讓他挺難為情的。
肯定是父親趁著他不注意,又來騷擾母親了。
父親這麼多年一直禁慾的跟和尚似的,可他一旦動了某根情弦,即便在他眼底明知道母親是個新寡,他竟然還能騷成這樣不知收斂。
無恥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