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翰林。
他不愧是帝大教授,能將人心玩弄的如此透徹。
他一步一步,算計好了一切,甚至算計好他一定會出手。
傅瑾州回神,直接打橫抱起女孩,離開醫院。
離開醫院後,天色果然下了雨,小雨淅淅,傅瑾州脫下外套,遮在小姑娘的頭頂,然後帶著她去停車場,離開。
……
回去後,傅瑾州吩咐人給寧蘅煮了碗薑湯。
喝完薑湯後,又用毛巾給她敷了眼睛。
然後還將小加菲抱來。
她抱著貓,他抱著她,躺在沙發上,他給她念書,哄她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寧蘅一直躺在銀河灣,極少出門,也極少說話。
本就寡淡沉悶的性子,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甚至有時候,抱著小加菲,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她的狀況非常不對勁。
傅瑾州站在旁邊看著她,一看就是很久,可是她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沒有發現。
偶爾將她抱起來,她也沒什麼反應。
傅瑾州感到很無力,很恐慌。
他私下裡叫來那個曾經給寧蘅開過抗抑鬱藥的醫生。
將這個情況告訴給他。
醫生知情後,給出的建議很中肯。
配合吃藥,讓他多陪伴和關愛,讓他帶她出去看看,如果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走出來,那才能防止病情加重。
傅瑾州偷偷在她的飲食里加了藥物。
隨後幾天,更是只要一有空,便擠出時間來陪她。
給她做各式各樣的早餐。
陪她看書。
陪她畫設計圖。
給她講笑話。
帶她去遊樂場和電影院。
這天傍晚。
天氣很好,溫度適宜,涼爽不悶熱。
傅瑾州抽出空,要帶著寧蘅去爬山。
爬山,興許是最好的解壓和放鬆方式。
人總不能總活在過去。
在山頂俯瞰著山川大海,就仿佛能將所有的過去都遺忘。
到達雁林山峰腳下,兩人並肩登山。
早晨的空氣格外的新鮮,更不用說沿路還有花花草草,風景怡然,周圍還有小情侶在打打鬧鬧,偶爾還能碰見小動物。
小猴子逗弄著遊客。
還陪著寧蘅玩。
寧蘅給它遞了根香蕉,小猴子可喜歡了,和寧蘅皮鬧了許久,而傅瑾州就一直在旁邊耐心的等著。
又怕小猴子傷到她。
他就距離她一米左右。
玩鬧夠了,很快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處有一家寺廟,牌匾上寫著法華寺。
來都來了,兩人決定進去看看。
這個時間點,寺廟內的遊客並不多,但香火很是旺盛,寧蘅在莊嚴的佛像前上了香,求了御守。
她不是迷信的人,但是心底有著一份敬畏和虔誠。
她闔上眼,把東西放在掌心,默默許願。
只是許什麼願望好呢?
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求事業或姻緣,或是求家人長命百歲。
可是這兩樣,她早就失去了。她的家人也形同沒有。
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她忽然側眸,看了旁邊正闔上眸子的男人一眼。
兩秒後,回神。
寧蘅收回視線的那一瞬間。
傅瑾州恰巧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
過了會兒,他闔上雙目,對著佛像虔誠的祈禱:
——我希望她能得償所願。
……
兩人拿著御守,從寺廟裡走出來。
現在是傍晚時分,晚風柔柔的吹過來,天邊晚霞被喧騰的詭譎明烈。
傅瑾州忽然捏了捏她的手指:「寶貝剛才許了什麼願?」
寧蘅彎唇,把問題丟給他:「你呢?」
傅瑾州愣了下,然後低低笑道:「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寧蘅:「那你還問我。」
傅瑾州:「……」
小傢伙,學聰明了。
男人看著女孩嬌嫵的側臉,喉間溢出無奈的低笑:「寶寶……」
寧蘅聽到這嗓音,頓時耳根一麻。
男人深沉漆黑的眸子緊緊鎖住她,唇角邪氣的輕勾,嗓音繾綣又低啞,「你想要什麼,和我說就是了。」
「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老公也能給你摘下來。」
「——求佛不如求我。」
他眸底像是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她深深吸進去。
那裡面翻湧著的情緒差點要將她燙傷。
許是夕陽光線有些刺眼,她回神,閃躲著他的眼神,緩緩說道:「這件事,求你沒用。」
傅瑾州眉梢輕挑:「可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沒用?」
寧蘅眸光一閃。
方才在佛像前側眸看著他的剎那。
她對神明虔誠的許願:
——希望傅瑾州,一生順遂,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