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早報告?」
「太快了,大家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也就那么半盞茶都不到,就死光了,現在他騎著馬,舞著槍,正朝城門處逃。」
其實報告的人為了減輕罪責,多少誇張了一點,一盞茶的時間還是有的。
就在這時,又有人來報,已經有幾支巡邏隊攔到了那少年,但是每一支攔他去路的,都被他殺了,那少年手中的槍一掃就是一大片,根本擋不住。
而且,那少年還在槍尖下掛了簾,上面寫了「隋國先鋒到此游,東晉官兵不經殺」兩句話。
狂是很狂,但是就是沒有人能擋得了他。
諸良腦袋嗡的一聲,一時手足冰涼。
事情鬧大了!真的鬧得太大了,還是在使者面前,這個使者回到京都,可是要見面皇上的,加上還受到了他的冷落,從他嘴裡還能說出什麼來?
他咆哮道:「為什麼讓他持槍進來?」
「侍衛們都說他是傻瓜,那槍是假貨,大家信以為真,所以沒有沒收他的槍。」
諸良目瞪口呆,吼道:「這是什麼時期,竟然讓隋國人持槍入城,我要把他們全部斬首。」
「可是他們說,當時有人來問你的時候,你自己也說無所謂……」
諸良一時語塞。
他記得,當時他是有點得意忘形,沒把這少年當回事,所以隨口這麼一說。
雖然說是受了侍衛長和侍衛的矇騙,但他終究是虎口關守備,不能以這個作為藉口。
當下惡向膽邊生,喝道:「胡說八道,本將怎麼可能這麼說,沒聽清楚就敢瞎說,亂我軍心,來人,與我拉出去砍頭示眾。」
那報告人魂不附體,連叫饒命,諸良哪裡理會他,一揮手,手下把那人拉下去,很快斬訖報來,把首級掛到了衙門前。
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了。
諸良叫道:「吹緊急號角,封鎖城門,全體出擊包圍此人,務必把此人抓了,一旦遇見此人,有武將技的必須使用武將技,不用者,立斬!」
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在大戰前造成極大的影響。
一是燒的是怡春院,對於東晉軍隊來說,此院必不可少,而虎口關又處在邊防前線。
二是對方打的是隋皇弟子的招牌,加上是隋國相國公子和任州城程咬京先鋒官的身份,抓了就是大功,不抓就是大過。
三是對方大張旗鼓單槍匹馬大鬧一座城,那是極其損傷士氣的行為。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得抓。
萬一抓不了呢。
這顆腦袋恐怕保不住,按照東晉法律,還會累及滿門!
諸良想到這裡,滿身都是冷汗!哪裡還坐得住?
眾人目瞪口呆。
為了一個人,讓全軍出擊?就算這個人長了三頭六臂身高十丈,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可是,看到諸良氣急敗壞的樣子,都知道此事一定重大,不敢怠慢。
於是,號角連聲。
整座虎口關,瞬間就沸騰起來了。
諸良道:「備馬,取我盔甲大刀,我要親自把這狂徒生擒了用來祭旗。」
眾人又是大吃一驚。
連號稱東晉十大良將之一的諸良都要親自出戰了,這少年的面子也真是夠大的了。
真值得這麼做嗎?
虎口關是隋晉邊關。
到了現在這種關鍵時刻,守城的五萬將士,全部換成幾年前經歷過隋晉大戰的有經驗的老兵。
而且,派了十名擁有中階武將技的武將到此,而且全部購買了使用權。
而守備諸良,更是東鎮兵馬大元帥王鎮的嫡系愛將。
他跟王鎮的關係,就像隋皇楊晉與程咬京的關係相似。
他使一把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
他擁有的中階武將技是對手聞之色變的烈火旋燈。
近身戰時,這種武技會將身邊方圓兩丈之內的空氣激活成一團團的火,不斷地旋轉傷害對方。
當然了,對付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使用武將技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不太可能會用。
此時的虎口關,不僅僅是軍隊在緊急出動。
虎口關的百姓也都處在騷動或者說是激動之中。
十七歲的少年,一瞬間點燃了很多苦命人的希望:
「隋皇親傳弟子,是相國府的公子,是隋皇讓他來此救人的。」
「一把銀槍,一看就有兩三百斤,碰到就死……」
「有個人就擦了一下眼淚,發現淚擦完了,立刻就死了幾十個……」
「說所有的賤民都是隋皇的子民,所有的人都要救……」
「連慰安婦都救,那就不是騙人的。」
「誰會跑到這裡來騙人?」
「聽說這次開戰,就是因為東晉的官員強姦了一個民女……」
「為了一個民女,新皇上就願意為此得罪這邊?」
「是的,還說,民女也是他的子民,也不能給別人傷害!」
「世上真有這麼好的皇上嗎?」
「以前我也不信,可是你看,他讓弟子冒著生命危險來怡春院救人。」
……
有些流言像一顆種子,其實早就落在了虎口關百姓的心坎上。
只是這乾涸的心裡,原本是無法讓任何種子生存的,長期處在黑暗中的人,不敢想像光明的存在。
但是隋公子燒的火燒著了東晉官方妓院,卻在百姓的心中變成了甘霖,迅速澆落到了乾涸的土地上。
怡春院由於特別重要,被放置在連接東西兩城門的主道上。
整條主道距離是十三里路。
衙門在主道中心。
而怡春院離衙門一里。
怡春院離東城門距離是六里路左右。
如果雪裡沙發足狂奔,實際上用時甚至不需要一盞茶的時間。
但是,一則伍召並沒有發足狂奔。
二則,他在路上連續遇到了三拔聞訊而來的巡邏隊。
這是他正兒八經的在馬上跟敵人正式開打,所以興奮得很,一開始還稍為多花了點時間適應,不免稍為延誤了一下。
後來發現這些人簡直不堪一擊,於是就放開了,結果就是一路橫掃。
殺人並不快樂。
但是想到這些年來,隋國受到的欺壓,想到剛才目睹的那些隋國女遺民的遭遇,他完全沒有一點不安之感。
可能他殺的人中,有人品好的,有人品不好的。
但人品好也好,壞也好,都是敵人,這些敵人在這片本來屬於隋國的土地上打人殺人,就決定了他們中必有一死。
而伍召還沒有到達死而無憾的境界。
一路殺來,敵人的血染滿了他的盔甲,終於來到了高聳的城樓和緊閉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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