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要獨自留在兇險萬分的獵場,這是很荒唐的,但少年做事荒唐情有可原,皇上居然還批准了?
復活之後,看來皇上是把謹慎小心幾個字完全給忘了,要多大膽有多大膽。
無語啊!
當然,對於一個敢跟父親打賭願挨一千次廷杖的人來說,大膽好像也理所當然了。
可是自己大膽可以,讓別人大膽,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楊晉道:「誒,能不能不要那樣看我?又不是我讓他這麼大膽的,我也想讓他回家歇歇,可他上癮了,不想回家,練習騎射衝鋒,他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地方了。」
「到校場上啊,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幹什麼?」
「人家嫌校場沒有對練的,玩得不開心。」
在座的諸位成年人聽得哭笑不得。
皇家獵場就能玩得開心?那是玩得驚心動魄好不好?
「這人究竟是誰?」徐紀好奇地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楊晉大賣關子。
吃過晚飯,果然一起來到別院旁邊的狩獵場,進了戒備森嚴的大門之後,楊晉想起了一事,警告道:「大家小心些,這幾天發現獵場裡出現了一隻大幾百上千斤的秦國白額虎。」
眾人嚇了一跳。
秦國白額虎,被大家稱為虎中之王,重達千斤,口如盆大,牙齒鋒利能碎石斷金,而且還特別敏捷,就連號稱秦國名將的章甘,也幾乎喪生在此虎的口下。
楊晉見大家屏心息氣,說道:「不要太緊張吧,你們這些,膽子不是都挺大的嗎?」
程咬京道:「膽子大是大,但得看是對誰,這老虎俺老程惹不起,陛下,你這獵場怎麼會進來這東西的?不會是你弄進來的吧。」
這獵場雖然不是全封閉,但是高牆鐵壁圍了一半,另一半一部分臨河,一部分是懸崖峭壁,人不容易攀越,動物也一樣不容易進來。
楊晉道:「誰會弄這東西進來,不怕死嗎?聽說是因為這虎極有靈性,這幾天裡可能死了一些禽獸,其中還有一頭虎傑,如此一來,竟把這隻虎引過來了。」
眾人嘩了一聲。
原來所謂的虎傑,是大神州人對虎中之猛者的稱呼,
程咬京有些不服道:「他擊殺虎傑用了什麼武器?俺老程如果手中有板斧,估計也能殺一個吧。」
「那是因為你程三也算猛將,不管什麼武器,能殺死虎傑都很了不起。」另外幾個武將都說。
楊晉淡淡一笑道:「他是空拳。」
大家發出了更響的驚嘆聲。
空拳打死虎傑,那可真是聞所未聞了。
程咬京道:「不會是真的吧,這人是誰?我朝除了宇文都,應該不會有別的人有這麼強的武力值了吧。可是宇文都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嗎?」
「難道是傳說中能使八百斤大錘的異人?」
「你也知道那是傳說。」
「到底是誰?皇上,你就賣關子了。」
楊晉道:「就是在這裡練弓馬的那個十七歲小子。」
眾人譁然。
這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皇上敢把此人放在這裡。
原來放的是這麼牛逼的一個人,空拳能殺死虎傑的人,放眼整個大神州也沒多少個。
這一下,大家對十七歲小子的興趣就更大了。
走不多時,便聽到馬蹄聲急促,似在由遠而近。
楊晉讓大家引馬到路兩邊高坡上看個究竟。
此時天交二更,正逢上弦月,月色還算澄澈,大家剛剛站好,便見下面路上,人喊馬嘶,一匹白馬奔過來,馬上一人,亮銀槍,銀盔甲,端的是英氣逼人,縱馬急馳,雙手執槍而不執韁,那槍耍得風車一般,很快就從下面的山道上過去了。
程咬京吃驚道:「暴雨梨花槍,皇上,這槍法是你傳的?」
楊晉道:「怎麼樣?」
王柏當道:「你教了他好長時間了吧?」
楊晉道:「大前天晚上教的,就教了一遍。馬上用槍是前天教的,也是只教了一遍。」
眾人目瞪口呆。
「暴雨梨花槍」以繁取勝,招式多變,而且馬上和步下各有一個系統,步下學會了,馬上也未會,這少年各自只教了一遍,就能用得這麼牛逼,這確實太讓人震撼了。
「這小子不但一學就會,而且是一學就停不下來,注意看大路兩邊的花花草草……」
大家認真看時,果然發現路邊的花草樹木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到處是殘花落葉。
看來,這個努力的少年,也讓花花草草們遭殃了。
「除了吃飯睡覺,他就全部用來練馬上槍法。」
聽到皇上讚許的口氣,眾人紛紛有些心裡不是滋味,都知道皇上愛才,自己也不是嫉妒賢能之輩,但一個小孩卻能得到這麼多讚譽,還是有點受不了。
「所以你是怎麼認定他是赤手空拳打死虎傑,這麼喜歡用槍,偏偏遇到老虎時不用槍?他吹的牛你就信了?」程咬京道。
他平時愛吹牛,所以別人吹牛時露出的那些漏洞也比較容易抓。
用一支亮銀槍殺死一隻猛虎雖然也一樣很了不得,但比起赤手空拳打死一頭老虎來顯然要容易不少,更容易讓人接受。
「那是我親眼看到的,不是他吹的,當時剛剛練完,準備喝水時,虎傑突然就來了,小子把水葫蘆扔了,並不慌亂,叫道:『我來護駕。』攔到我面前,竟把虎傑給活活打死了。」
「皇上,此人究竟是誰?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出身將門吧。」徐紀問道。
「不是,他就是三朝元帥伍相國的三子伍召。」
眾人掃興地哎喲一聲。
「你們怎麼了?」
程咬京道:「皇上,你是糊塗了吧,伍老頭這種怪物跟俺們可不是一路人,你讓他兒子到這裡來,出了事你就是屬於存心害人了。」
大家都點頭稱是。
魏珍道:「陛下,聽說這伍召頗有武學天賦,也有意習武,但伍相卻嫌馬上功夫不好不許他學,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讓他兒子到這裡來確實不妥。」
楊晉當然知道文官與武官之間的有一道壁壘,自己重生前也瞧不起膽小怕事的文官,對伍相國也經常表達不滿,等於慫恿手下這些武將討厭文官,尤其是程咬京這種粗人,就更加不加掩飾。
不過當時也是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光想著一旦繼大位就把這種圓滑世故卻無能的傢伙踹掉。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站到了更高的位置,理解了伍章的良苦用心,心態不一樣了。
楊晉道:「你們多少誤會了伍相國了。」
程咬京冷笑道:「誤解?若不是那天他突然冒出來,也不會有所謂的五城之約,這還誤解?反正他的兒子,俺老程是不想要的,他想做先鋒官,到別的地方做去。」
楊晉道:「豈有此事,此事由得了你嗎?」
程咬京見楊晉動怒,口氣軟了下來,說道:「俺是不相信他幾天內就能有多少能耐,想當俺的先鋒官,先問過俺的五十三斤的斧頭再說。」
楊晉道:「行啊,你拿著你的板斧下去等他。」
程咬京道:「萬一俺不小心傷到他了,皇上可不許怪罪。」
「絕不怪罪,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若是讓他傷著了,也不許記恨在心。」
程咬京道:「那是當然。」催動坐騎,倒持大斧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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