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室道:「你直說吧,究竟想幹什麼?」
楊晉道:「這還不清楚嗎,目標就是你們的軍援。」
「你敢動這批軍援,那就是與唐國為敵,你既然是隋國之君,可要想清楚了。」
「那倒不一定,如果我足夠卑鄙,我完全可以像東晉人一樣殺掉這裡所有人,然後嫁禍給東晉人,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高室道:「你做得到嗎?別忘了,你只有兩個人。」
「將軍是明白人,應該看得出來,我們唯一不敢確定能殺掉的只有你一個,但是你活命的唯一途徑是逃,而不是阻止我們,但是你逃得過我們的刀劍,逃不了唐國的軍法,你還敢回唐國嗎?」
高室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其他唐國的士兵,則是大氣不敢喘,這樣的話聽起來像吹牛,但看過剛才美貌女子的那手槍法之後,沒人敢當作是吹牛。
楊晉道:「不過大家放心,我們隋人不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要是真的打算濫殺無辜,根本沒必要跟你們廢話。」
「那你準備怎麼做?」
「你們想辦法拖延三天時間,再把軍援送到虎口關。只要你們答應,我們立刻離開。」
「不然呢?」
「不然,我會先把你們殺了,再殺到你們紮下的營寨,把軍援直接毀了。」
李風嘴硬道:「你不敢……」
「我為什麼不敢?不是有人想利用五城之約儘快把我吃掉嗎?你們唐國想利用軍援借刀殺人,我就敢把你們全拉下水,別想躲在後面占我便宜。如果我把你們的軍營和軍援一把火燒了,你猜猜你們會受何處罰?」
高室和李風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這批軍援是送入雙方交戰區而丟失,主將不死則斬首。
而如果是在後方丟失,罪就更重了,主將若不死,則斬首,若死,家人受牽連。
「各位想想,是拖延三天好,還是……」
話音未落,高室道:「我答應你。拖延三天。」
「那,你知道找什麼理由嗎?」
「還請指教。」
「很簡單,派人前往前黃城和虎口關報告,就說路遇劫匪,已有大量東晉官兵被殺,為了防止軍援有失,不得已原地待援,請東晉兵沿路護送,以東晉人的速度,處理完這一切,就得三天。」
「好,我答應你。」
「高將軍,咱們各守秘密,你化裝成隋國商人救走東晉百姓殺死東晉軍人之事,我們替你保密,此事也請將軍保密,而且,不許傷害這些百姓和官吏,否則,我敢不惜與唐國開戰,你敢負挑起唐晉兩國矛盾之責嗎?」
高室苦笑一聲道:「閣下放心,大唐乃天朝上國,向來愛惜百姓,我朝先皇曾說,百姓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們能不殺百姓,自然不會殺。」
李風趕緊點頭。
唐國軍隊實行連坐,主將犯事,副將也一樣受處罰,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只能唯主將之命是從。
楊晉道:「現在,百姓和官吏趕緊離開吧,此事萬不可張揚,免得又招來滅村之禍。」
百們和官吏都紛紛答應,趕緊離開了。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楊晉和裴磬接著也離開了。
回到黃城所在的客棧時,卻見很多人正在圍觀那客棧,一支東晉士兵,則把客棧緊緊圍住。
客棧老闆也在圍觀之中,看到楊晉和裴磬回來,有些吃驚,楊晉問道:「怎麼了?」
客棧老闆道:「客官,麻煩大了,聽說有匪徒自稱是隋國商人,到我國來殺了人後潛逃到黃城,城裡官兵到處在抓人,恰好你們那位兄弟就在客棧里,官兵便把客棧圍了,正抓了你那兄弟一邊盤問一邊等你們。」
裴磬吃驚道:「她沒有反抗嗎?」
客棧老闆有些詫異道:「為何要反抗?你們又不是匪徒,這些人無非是想藉機拿點錢,是你們兄弟沒錢給他們而已,若是反抗,只怕就是殺無赦了。」
楊晉道:「知道了,官兵沒有打她嗎?」
「官兵聽說他得了傷寒之病,不敢近身。」
楊晉和裴磬相看一眼,鬆了口氣。東晉官兵向來殘暴,若是把人抓了,什麼手段都會用,挨打在所難免,怕的是挨板子,東晉人無論男女,只要打板子都是扒了褲子露腚打的,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看來「柳三」還是很機智的。
當下兩人匆匆走向客棧大門,迎面幾個東晉兵過問喝令他們停下,問是何人,楊晉道:「在下隋國商人,昨晚投宿於此的。」
「裡面那個柳三,跟你們是何關係?」
楊晉和裴磬對視一眼,心中微沉,但面上卻保持鎮定,答道:「柳三乃我等同行兄弟,不幸感染傷寒,實在不宜外出。」
東晉兵頭子狐疑地打量了他們一眼,隨即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隨自己走。
穿過熙熙攘攘的圍觀人群,他們被帶至一名一臉嚴肅的東晉將領面前。
楊晉與裴磬恭敬地行了禮,便聽見將軍開口詢問柳三的情況。
楊晉忙道:「將軍,柳三病勢沉重,懇請將軍通融,容我等速速進客棧照料。」
將軍問他們一早去了哪裡,楊晉當然是早就想好了說辭,就說自己要到鄉村收一些雜貨,只是剛好遇上了幾個路口都在設卡,便回來了。
將軍微微頷首,伸手示意旁邊的侍衛遞上一張帳單:「既是隋國商人,便需遵守東晉律法。柳三涉嫌潛入我國行兇,需繳納二百兩銀子方可保釋。」
楊晉鬆了口氣,看來動靜鬧這麼大,其實也只是給東晉軍人增加了一項額外收入而已。能花錢解決的事,倒也,交了罰金,將軍見油水到手,圍客棧的士兵帶走了,兩人才得以進入客棧。
到了下塌的房間,楊晉、裴磬各自回自己房間,裴磬推開了門,眼前的景象令她心頭一緊。
房間內,「柳三」正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她的髮絲凌亂地散落在額前,衣衫被冷汗浸濕,緊貼在身上,顯得瘦削而無力。
裴磬蹲下身,輕輕地探了探「柳三」的額頭,觸手之處滾燙如火,顯然是高燒不退。
她急忙過來,對楊晉道:「你快過來,劉女,柳三,她昏倒了,病得不輕,只怕得趕緊找個大夫來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