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沒有過錯也要殺

  裴磬剛剛離開不久,一個東晉軍官就帶著一群東晉士兵趕到了。

  那軍官一到來,把手一揮,約有一半的士兵當即快速地到了另一端,路的兩端被完全封住了。

  裡面的里長、亭長還有都頭衙役等人,都不知道大禍臨頭,一齊來見過那軍官,口稱將軍。

  那個都頭似乎認識此將軍,稱他為「將軍」。

  雲將軍板著臉點點頭,也沒看他們一眼,下了馬走向躺著的屍體,先看了將領打扮的屍體,說道:「帶婦人上來。」

  婦人們被士兵帶了過來,一齊跪倒。

  雲將軍道:「你們都看到了殺人者了嗎?」

  「看到了。」

  「是個什麼人?」

  「蒙了面的人。」

  「走路還是騎馬?」

  「騎馬。」

  「是在馬上殺的人,還是在馬下殺的人?」

  「騎在馬上殺的。」

  「用了多長時間?」

  「很快。」

  「有多快?」

  一個婦人猶豫了一下,指著冷應的屍體說道:「那個惡人撕我們一個姐妹的衣服,衣服剛剛撕光,還沒來得及做壞事,那些人就被殺光了。最後這個惡人也是一下就殺了。」

  雲將軍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說明不是一般的商人。

  連殺三十個將士,沒有很強的本領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這裡還有冷應,雖然比不上十大良將,卻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不是普通人一下就能殺得了的。

  「是什麼人?」

  「他說他是隋國商人。」

  「你們覺得是嗎?」雲將軍問的是所有婦人。

  「他說的不是本地口音……」

  「殺了人之後,此人往哪裡去了?」

  眾婦人一齊指向南方。

  沿這條官道,一條直通虎口關,一向轉彎後通向黃城。

  此時,肯定不會有商人前往虎口關,只能是通往黃城。

  雲將軍道:「這些情況,亭長何在?都頭何在?」

  一個老漢和一個衙役趕緊過來。

  「剛才這些婦人說的情況,你們都上報了嗎?」

  「上報了。」

  「好,那你們都可以死了,來呀,全部殺了,不許留一個活口。」

  雲將軍冷酷地說道。

  話音一落,所有的士兵一齊挺起了槍,拔出了刀。

  婦人尖叫連聲。

  都頭道:「雲將軍,是要殺這些婦人嗎?沒必要吧,她們的男人可都是軍人,正在虎口關打仗。」

  雲將軍道:「你恐怕沒聽明白,都殺,連你也得殺。」

  都頭和亭長里長還有眾衙役如同晴天霹靂。

  都頭道:「雲將軍,別開這種玩笑,我們犯了何罪?為何要殺我們?」

  雲將軍冷冷的道:「抱歉了,你來到了現場,沒有擅自主張,而是趕緊報告了縣長,又下令封鎖兩邊,不許人行道過,你處理得都不錯,但是正好說明了一件事,你心裡明白,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匪徒。」

  都頭全身冰涼,說道:「我、我怕事關重大……」

  「你糊塗啊,當時你若是大膽一點,先把屍體都燒了,再把知情者殺了,你還可以活命,可是你沒有,如今前方戰事吃緊,容不得半點閃失,只能把你們都殺了,念你們相識多年,你的家小都在黃城吧,你若帶頭自我了斷,我會幫你照顧的家小的,否則,恐怕你的家小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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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頭還沒出聲,幾個衙役分散開來,往山上便跑。

  可是惜沒走幾步,已被人用箭射中,另有士兵衝上去揮刀就砍。

  都頭和亭長里長等又是怕又是委屈。

  從昨天晚上接到這幾個婦人的報告開始,他們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冒著微雨到這裡來保護現場,只想著此事關係到軍人家屬,需得妥善處置。

  萬萬沒有想到,盡職盡責的結果,卻是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都頭道:「雲將軍,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又不是我們讓這些人殘害良家婦女,為什麼要殺我們?這麼做,天理何在?」

  雲將軍道:「我也知道你們沒錯,感謝你們沒有把事情擴散,但是如此前方正在打仗,此事只能死死捂住,不可泄露風聲。」

  都頭、里長、亭長等人紛紛道:「我們保證不泄露。」

  雲將軍道:「沒辦法了,不能冒這個險,上頭有令,不但你們,整個玉山村的村民全都得滅口。」

  亭長道:「玉山村大小三百餘口,都得滅口?這……這……」

  里長癱了下來,他也是玉山村人,他淒聲道:「村里年長的九十有餘,小的才兩三個月,當時說要從軍為國征戰,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從軍,如今為了一件事,竟要殺了這些人,這是誰下的這個令?這還有天理可講嗎?」

  雲將軍道:「沒辦法,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國家征戰之際,為防萬一,只能出此下策了,你們就當是為國家作的犧牲吧。」

  亭長道:「為什麼非得殺我們,是不是不殺我們,就贏不了隋國,殺了我們,就可以戰勝隋國?」

  雲將軍一時語塞,冷笑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身為亭長,要考慮報答君恩。」

  都頭道:「可我們不知道何錯之有?錯的是這幫人,我們答應此事絕不泄露,為何還要殺我們?」

  雲將軍道:「上頭有令,不能不聽,各位對不起了。」回頭喝道:「動手吧。」

  亭長和里長嚇得動彈不得,跪在地上叫饒命,所有衙役都跟著一起跪地求饒。

  雲將軍不為所動,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卻聽得山上有人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東晉國的軍人,是這麼對待受害百姓和小吏的啊,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雲將軍大吃一驚,沿聲音方向一看,只見山頂上,一馬居高臨下,馬上坐著一人,戴著斗笠,披著蓑衣。

  雲將軍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來殺人就是為了滅口。

  想不到此時的山頂上竟然會有人。

  要命的是,這人一口隋西口音。

  「東晉軍人目無軍紀軍法,奪軍人妻殺軍人子,隋國的商人尚且能路見不平,救東晉弱女,你們這些東晉軍人,卻為了一點名聲,要殺幾百人滅口,這樣的軍隊,值得百姓擁擠嗎?各位士兵,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自己的妻,自己的子,也可能會被人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