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離開房間之後,她慢慢的緩過神來,她對自己剛才做過的事情,一點都不後悔。
她長這麼大,擁有過的溫暖很少,地獄的黑暗包裹著她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昨夜,靳陽的行為成為了一個引爆點,受了些刺激的就想不開了。
剛才這個小女孩,把她從死亡里拉出來,剛才那股衝動勁兒,也就慢慢地沉入心底。
外面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靳陽的公寓戶型很小,外面有個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聽見了刀掉在地上的聲音,還有鍋蓋,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廚房用品。
「這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給我整不會了。」小女孩懊惱的要跳起來,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做飯,做飯,為什麼非要我來做飯,搞得我是個保姆似的,姐姐我最討厭的就是做飯了,煩死了。」
姜苒疑惑。
這個小女孩確定是要照顧她的嗎,倒像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勉為其難的下廚一樣。
她趕緊起床看看外面什麼情況,其實她只是身體有點虛弱而已,根本不需要什麼照顧她吃飯什麼的。
就算身上的傷痕,一碰就哆嗦的直疼,自己給自己做的飯的能力還是有的。
她搞不明白,靳陽這種又怕她死了,又希望她落入地獄的想法,到底是要怎麼樣。
她突然給忘記了,昨天晚上,她的衣服已經被靳陽撕破了,已經沒有衣服穿了。
她去靳陽的衣櫃裡找找看。
打開衣櫃,她懵了。
衣櫃裡的,衣服亂的像個狗窩,雜七雜八的衣服堆在一起,想要找到一件睡衣穿上,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這…」姜苒嘆嘆氣。
靳陽一直都是一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人,尤其是看見亂糟糟的東西,他也不想收拾,只能任由著越來越亂,像他這樣的男人,身邊是必須要有一個女人的。最後他有了她,家裡變得乾淨整潔,每天出門他的光鮮亮麗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離婚後,靳陽又把自己的生活倒回去了。
她扒拉很久才找到一件,看著還算乾淨的睡衣,不知道衣櫃裡面的衣服有多久沒有洗了,姜苒聞了聞,有些發霉的味道。
算了,先穿上吧。
姜苒走到廚房,本來收拾得一乾淨的廚房,現在亂糟糟的,地上還有菜葉。
那個小女孩穿著很酷的打扮,與廚房溫馨的一幕格格不入。
小女孩見到她突然捂住了鼻子,「你身上什麼味兒啊?這麼臭?」
姜苒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可能是她聞著靳陽身上的味道聞習慣了,感覺味道不是很大。
「我來幫你吧。」姜苒踏進廚房,說實話,沒有一個下腳的地方,而且廚房本來就很小。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你快出去吧,你身上味道太大了,也影響我做飯的心情。」
姜苒本來就是一個怕給別人找麻煩的人,小女孩挺乾淨的,肯定也受不了她的身上味。
她只好坐在餐桌前等著。
餐桌離廚房很近,那個忙碌的身影很搞笑,像個歡快的小魚兒,跳來跳去的。
「你跟靳陽什麼關係?」姜苒問,「我看你跟他長得很像?」
「跟你有關係?」
姜苒看著這個小女孩並不大,應該有十七八歲的樣子,有時候那說話的語氣跟靳陽一模一樣,太會噎人。
「抱歉。」
頓了會兒,她道:「我叫張夏夏,你就叫我夏夏好了。」
「哦,夏夏,你好。」
張夏夏看了她一眼,打招呼的方式未免太過於拘謹了吧。怪不得總是惹那個閻王生氣。
「呵……我知道你。」
「啊?」姜苒愣住。「什麼?」
張夏夏把炒好的茄子放在桌子上,輕描淡寫的口氣:「你是殺害我爸爸的兇手。」
姜苒直接僵住,其實在剛才,她有想過這個張夏夏是靳陽的妹妹,只是當確定的時候,身體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
靳陽派自己的妹妹來照顧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是因為折磨她的不夠徹底的嗎?想要再添一把柴火。
「吃飯啊,我哥特意交代我,讓我給你做飯吃的。」張夏夏對這個以前的嫂子沒什麼興趣,可以說,她跟靳陽一樣的痛恨心裡,只是沒有靳陽的恨來的強烈罷了。「你放心,我不會像我哥哥那樣,把你折騰的死去活來,有他折磨著你就夠了,我不需要再多管閒事。我有自己的生活…」
張夏夏一直都是一個活的很瀟灑的人,任何事情看得比較開一點。
她一直都是在國外生活的,她與靳陽生活上就有很大的差異,她喜歡玩,靳陽是屬於工作狂,老神秘了。
她這個妹妹都琢磨不透他,這個姜苒怎麼可能會琢磨透他這個人。
靳陽在她的眼裡,就是一個閻王。
「抱歉。」姜苒低頭,突然道起了歉,靳陽父親的死再次被提起來,那種愧疚感也變的加重。
「我說你這個女人可真沒趣,好好的一頓飯我都被你搞得吃不下去了,你自己吃吧,我去看電視。」張夏夏突然站起身,乾淨的眼睛突然變得冷厲,「要把我做的東西全部吃光,這是我哥走之前特意交代過我的,我可不想被他扣零花錢。」
沒錯,她來,是被靳陽威脅來的。
不來,半年之內就要靠她自己生活。
乾脆給這個女人請保姆不就得了。
姜苒做了個深呼吸,她並不在乎張夏夏的態度,她對她就該是個態度,換做是別的語氣,倒顯得詭異了。
姜苒把這些全部吃光了,然後跟張夏夏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靳陽那衣櫃裡的衣服,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她就給全部丟進了自動洗衣機里。
回到臥室,她拿到手機。
手機的屏幕的確碎了,但還是能用,她開機後,木碗欣給她發了好多的消息。
特別刺目的是,那段視頻。
她被江銘斯欺負的樣子,過程全部給被拍了下來,只不過被扭曲了事實,明明是他掐著她的肉,打她的,怎麼成了男女纏綿曖昧,而且江銘斯的臉,剪輯的一點都沒有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