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折柳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一開門，沒有像以往聞到香噴噴的食物香氣。
他抬眼一看，王瑞珍坐在餐桌上，餐桌上空空如也。
他挽著袖子往這邊走，問：「王姐，誰在廚房？」
他好像看到廚房有人。
以往在廚房的，多數是王瑞珍。
王瑞珍盯著餐桌的某個地方，嘆了口氣：「你那可愛漂亮又能幹的女兒。」
江折柳大吃一驚：「月月？」
在他的印象里，白西月還從來沒有進過廚房。
王瑞珍是連熱湯都不讓她端的。
此時，廚房裡，平底鍋架在燃氣灶上，鍋里已經倒了油。
白西月站在灶旁，手裡拿著一個雞蛋。
季連城站在旁邊，手裡拿著鍋蓋。
他說：「可以了。」
白西月把雞蛋在碗沿磕了一下，力氣有點小，將將磕碎。
季連城說：「不行。」
她又磕了一下。
這下磕大了，蛋白直接就流了出來，她啊叫了一聲，季連城眼疾手快，用另外一隻手握住她的手，這才讓整顆蛋流在了碗裡。
白西月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快點。」季連城回頭看一眼：「油冒煙了。」
白西月端起碗，閉著眼把雞蛋往鍋里倒。
滋啦一聲，她收了手，季連城拿起鍋蓋擋在她面前。
江折柳在旁邊看著，奇怪地問：「你媽打雞蛋都直接打在鍋里的，你為什麼要打在碗裡？」
季連城說：「爸，月月第一次打，不太敢。」
前幾次都把蛋白打在鍋外面了。
白西月不好意思地把腳底下的垃圾桶往裡踢了踢。
她不動還好，一動，江折柳就看見了。
他大步走過來，低頭去看：「這是什麼？」
烏漆嘛黑的圓形物體。
季連城但笑不語。
白西月問：「可以翻面了嗎？」
江折柳問：「這是，煎糊了的雞蛋？」
白西月臉上掛不住：「爸，您先出去。」
江折柳只好出去了，他和王瑞珍一樣，坐在餐桌旁，盯著空無一物的餐桌，問：「今天早上還有飯吃嗎？」
王瑞珍看他一眼：「要不，你去外面買點？」
江折柳看看廚房：「她在裡面多久了？」
王瑞珍看看表：「快一個小時了。」
江折柳站起來：「算了，我不吃了。」
王瑞珍也站起來：「好像還有個麵包，不能不吃早餐，你胃不好。」
等白西月興沖沖地端著她人生中第一個荷包蛋從廚房裡出來，發現……餐廳里已經沒人了。
「爸媽呢？」她四處看。
季連城扶額：「你看看幾點了。」
白西月今天輪休，早上起來就要進廚房。
季連城勸了半天也勸不住，只好陪著她。
白西月抬頭一看：「這麼晚了？」
「沒事。」季連城把盤子端過來：「我陪你吃。」
白西月拉著他坐下：「快嘗嘗。」
季連城夾了一塊兒，先餵了她：「怎麼樣？」
白西月吃了，眼睛一亮：「好吃啊！我是不是還挺有天賦的？」
季連城道：「煎蛋不管誰來做，都是這個味道吧。月月，算了，以後你還是別進廚房了。」
「沒事啊，我偶爾也做點飯。你不知道，木木都嫌棄我了。」
「她會做飯嗎？她都不會，為什麼嫌棄你？」
「她還小啊。」
「這和年齡性別沒關係，你不會做飯，誰也不應該嫌棄你。別人還不會做手術呢。」
「那，」白西月看他：「老公，你不會覺得我笨嗎？好像除了做手術，我什麼都不會做。」
「不會。」季連城握住她的手：「會做飯會做家務的女人千千萬萬，可會做手術的，只有你一個。物以稀為貴，月月，你是最好的。」
白西月嘆了一口氣：「其實，我覺得，做飯好難啊。」
「做什麼都是熟能生巧。咱家有人做飯，你就別操心這個了。」
「木木說她喜歡蒙阿姨，因為蒙阿姨會做各種好吃的。」
「她還說喜歡門口那個糕點店的小姐姐呢。」季連城安慰她：「但她的媽媽只有你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