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先和王瑞珍商量這件事。
其實母女倆之前就商量過。
但那時候還沒想到會定居。
白西月的打算是兩邊來回跑。
但這次江折柳受傷,讓她覺得心裡很難受。
雖然江折柳還不到五十歲,正是青壯年,說句風華正茂也不為過。
但想想他也會生病,如果生病了,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首都呆著,白西月心裡就受不了。
同理,王瑞珍一個人在寧城,她也受不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個她都沒有辦法取捨。
好在王瑞珍沒有工作。
白西月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媽,關於以後在哪裡定居的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王瑞珍直接道:「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你之前為了劉主任,甘願留在富申,媽從來沒說過什麼,也尊重你的想法。現在很明顯,媽媽希望你去首都醫院,也希望你能來首都定居。」
「媽……」
「你們父女分別了二十八年,你爸心裡太苦了。」王瑞珍摸著她的頭髮,眼圈有點紅:「你爸離開的時候,我也難受,可好歹,我還有你。月月,你不用擔心媽媽,媽媽這個性格,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你舅舅說了,我想打麻將,他就給我建個麻將樂園。我要是想跳廣場舞,他就把整個小區都買下來,省的有人說我擾民。」
白西月撲哧就笑了:「舅舅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王瑞珍眼淚含著淚笑道:「你舅舅那個人,有時候嘴上說話不好聽,可他心裡什麼都明白著呢。」
白西月點頭:「嗯,他是挺毒舌的。不過,媽,舅舅是很尊敬您的。」
「當然啊。」王瑞珍道:「我給他養的外甥女多乖啊,又漂亮又懂事,他可偷著樂去吧。」
白西月半躺在王瑞珍懷裡,抱著她的腰:「媽媽,你真的可以跟我一起來首都嗎?如果你不想來,我也可以留在寧城的。爸爸呢,他願意在首都醫院干幾年就再干幾年,到時候退下來也可以去寧城的。」
王瑞珍搖頭:「現在不止你爸爸了,還有你舅舅,舅媽,總不能都讓人家把工作辭了吧。媽媽呢,無業游民一個,怎麼都好說。再說了,之前住的是省會,現在是首都,我朋友們知道了,不定怎麼羨慕我呢。」
白西月心裡其實很清楚,越是上了歲數的人,越是不想離開故土。
王瑞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全部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愛。
白西月覺得自己好幸福啊。
或者說,她一直都很幸福。
她摟著王瑞珍,心滿意足道:「媽,謝謝您。」
王瑞珍低頭看她:「傻瓜,我是你媽媽啊。」
「媽媽。」白西月的臉在她腹部蹭了蹭:「那我們回寧城搬家的時候多去看幾次爸爸吧?」
王瑞珍點頭:「好。總之呢,首都離寧城也不會太遠,而且你爸以前經常來首都,我們要搬家,他也會跟著來的,他很厲害,也不會迷路。」
白西月用力點頭。
她之前還想著要給媽媽找個伴,就像她也想給江折柳找一樣。
但現在,她似乎體會到了他們對逝去的愛人的那種牽掛和情感。
有些人可能會在愛人離世之後,再去找新的愛人。
可有的人,一輩子只認準一個人。
哪怕另一半先走了,他也會信守著他們的諾言。
白西月也堅信,在天國,她的白爸爸和郁媽媽,肯定也在等著他們各自的愛人。
真好啊。
白西月負責和自己的爸媽溝通,季連城則去詢問季洛安和肖瑾的意見。
兩人都沒有意見。
季洛安的意思,總之和季家老宅這麼多年也沒有交集了,就算有什麼恩怨,反正首都這麼大,也不一定會碰見。
何況兩人還是有每年出去旅遊的計劃——如果木木沒人看,他們自然不會走。
可現在看木木的人太多了。
都要用搶的。
那他們偶爾出去一次,回來說不定能多和木木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