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而言,江折柳是行業的標杆,醫者的模範,是她尊崇的長者,是她追逐的巨人。
但她是真的把這份暗戀深埋在心底。
沒想過讓江折柳知道,更不曾有過破壞他家庭的想法。
她只想看著他,走一走他曾經走過的路,就知足了。
這麼多年,別說私下,就是在公事上,她也從來沒有利用職務之便,和江折柳多說過一句話。
而這本書,是這十幾年來,她從江折柳手裡接過的唯一的東西。
她珍若生命。
這本書,上面有江折柳寫給她的寄語。
並不是寫給她一個人的。
當時接受獎勵的有十幾個人,江折柳給每個人都寫了不同的祝福語。
書也是隨機給的。
並沒有針對性。
一年多了,這本書幾乎成了溫如星的精神寄託。
每當「單身」這條路,因為家庭或者環境的原因,艱難到要走不下去的時候,看看這本書,讀一讀他寫的字,溫如星就覺得自己又充滿了力量。
現在,這本書被撕壞了。
溫如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難過。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淚是怎麼掉下來的。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更聽不到郁屏風說了什麼。
郁屏風想把人抱在懷裡,可溫如星目光里的茫然,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一本書,不至於叫人這樣。
除非,這本書,意義非常。
郁屏風想起護士的話,說溫主任特別寶貝這本書。
他想起了扉頁上的字。
那是江折柳留下的……
江折柳。
這本書,和江折柳有關係。
那是不是說明,溫如星此刻如此失態,是因為……江折柳?
郁屏風被自己想像到的那種可能激起了陣陣寒意。
不,不可能的。
溫如星喜歡的人,明明是自己。
有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溫如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
郁屏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喜歡上一個人。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是一個人,無關情愛。
只是,沒想到,愛情來得那麼迅速。
直到這一刻,看到溫如星的淚,他的心會痛,他才真真切切體會到,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可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大膽猜測到了一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實。
「江折柳……」他緩緩開口,並且盯著溫如星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是因為這本書,是他親手給你的嗎?」
果然……
聽到那三個字,溫如星的眼睫在顫,嘴唇動了。
郁屏風都明白了。
他突然想笑。
好諷刺啊。
他活了四十多年,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感興趣。
結果,對方竟然有了心上人。
喜歡的人還是他姐夫!
這特麼的叫什麼事?
郁屏風又深深地看了她幾眼,再沒說話,邁開長腿,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在他離開以後,很久,溫如星都沒有動。
她只是把那本撕壞了的書抱在懷裡,目光無神地盯著一個方向。
當天下午,郁屏風帶著木木回了寧城。
江折柳找專家給木木看了看,小傢伙脾胃功能還是挺好的。
現在很多孩子因為吃零食、冷飲或者過多的水果,導致脾胃不合。
但慶幸的是,因為白西月一直非常在意她的飲食和生活習慣,所以木木的身體狀態很健康。
木木回了寧城,王瑞珍也出院了。
看見外孫女,王瑞珍覺得自己什麼病都好了。
不顧白西月的反對,進了廚房要給木木做她喜歡吃的飯菜。
季連城也去幫忙。
郁屏風趁機對白西月說:「月月,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白西月奇怪道:「您要出國?」
郁屏風嗯了一聲。
白西月問:「我聽季連城說,您要回國定居是挺麻煩的,真的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您能經常回來,或者我們去國外看您,也是可以的。」
「不,我要回來定居,不都說好了,到時候和你們一起住嗎?」郁屏風笑了笑:「這次回去,是有些事情要辦。辦好了我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