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的確不敢和白西月說。
白西月善良正直,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兩位人民警察灌輸給她的正確三觀。
王瑞珍也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沒讓她見過這世間陰暗不堪的一面。
因此,很多事情,季連城根本不想讓她知道。
比如說,宋秘書的事。
比如說,李雲青的事。
比如說,劉如影的事。
所有一切出現或者將要出現在白西月面前的阻礙,他都提前剷除了。
他的月月,只要永遠陽光、溫暖、善良下去就好了。
郁屏風道:「不行!我得告訴月月!」
季連城一把拉住他:「郁三爺!」
郁屏風瞪他:「怎麼的,你還要跟我動手嗎?」
季連城把人放開:「不會。舅舅,我現在和月月很幸福。你想沒想過,如果你把事情告訴月月,她知道我……我和她認識的那個季連城不一樣,她會不會難受?」
「那我就眼睜睜看著你騙她?」
「我沒有騙她。我的確做過一些壞事,但那已經過去了。我沒騙過她的感情,我一心一意對她,我名下所有的資產,都是月月的。我對月月的心,日月可鑑。舅舅,你忍心看月月知道實情以後痛苦難過?」
郁屏風沒說話。
季連城又道:「我跟你保證,我這輩子只有月月一個。」
「都是男人,你說這些話唬誰呢?」
「您不信我說的話,那您可以看。五年,十年,一輩子,但凡我欺負了月月,我隨你處置。」
「當真?」
「當真。」
郁屏風看了他幾秒鐘,道:「不行,我還是覺得心裡憋屈。」
「那你就去跟月月說。」季連城冷著一張臉道:「說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說我胡作非為,無法無天。到時候,月月和我分開,痛苦,難過,木木再次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舅舅,您就滿意了嗎?」
郁屏風恨不得一拳揍過去:「你威脅我?你信不信我帶著月月走,給她重新找一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老公?」
「信。」季連城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這世上自然有比我優秀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但,絕沒有比我更愛月月的男人。」
「你愛她,就忍心騙她?」
「舅舅,」季連城突然嘆了一口氣:「有件事,您是不是忘了。」
郁屏風沒好氣地道:「什麼事。」
「之前月月被人刺了一刀,切除了部分腎臟。」
「我不知道嗎?」
「我跟您說了,她切除腎臟的同時,還切除了一個腎臟囊腫。」
「所以呢?」
「意思就是——月月腎臟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重新長出一個可能會惡變的囊腫出來。我現在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弔膽,不知道怎麼和月月說,也擔心……擔心……」
「你把話說清楚!」郁屏風想到一個可能,呼吸急促了起來。
「就是說,我們要隨時觀察,月月會不會步媽媽的後塵,腎臟上長出一個惡性的腫瘤來。」
「你別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舅舅應該很清楚。」
「現在……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有腫瘤也不怕的……」
「每年,全世界有幾百萬的人因為腎衰竭而去世。醫學還沒有發達到可以治百病的時候,腫瘤依舊是可怕的。」
「月月……你想好怎麼告訴她了嗎?」郁屏風只覺得一顆心被揪住了,疼得要命。
這些日子,幸福美滿占據了他所有的生活,他甚至把這個事情選擇性地忘在了腦後。
他剛剛才認回來的親人,以後也要像阿姐一樣,離他而去嗎?
季連城搖頭。
郁屏風深吸了一口氣:「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季連城道:「我和爸都做了配型檢查。」
「配型?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