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柳說:「我沒說什麼,倒是你,給我提供了很多新思路。」
宋元覺得很是大開眼界。
他和江折柳算得上是朋友,但他覺得,這個朋友的定義,可能也只是他單方面認定的。
畢竟兩人的接觸,都是在工作之中,私底下,江折柳和他也沒有什麼來往。
以往江折柳給他的印象,和其他人是一樣的,永遠肅穆冷漠,一絲不苟。
他什麼時候見過江折柳如此溫暖柔和的模樣,像是周身的冷漠都化開了,冰川迎來了春天,堅硬冰冷的土地融化,埋進了種子,有了生命的跡象。
他看著白西月的眼神——宋元甚至都找不到合適的字眼去形容,那種極致的眷戀和喜歡,讓同樣是父親的他,都自慚形穢。
意外的同時,他也很是羨慕。
羨慕白西月遺傳了江折柳所有的優點,不管是容貌還是醫術。
也羨慕江折柳後繼有人,江折柳滿身的本領,終於有人繼承了。
當年,首都醫院院領導還專門為這事兒找過江折柳,想讓他生個二胎出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因為劉如影資質平平,在醫學上毫無天賦。
院領導覺得江折柳一身本領,就這麼失傳了,很是可惜。
畢竟他也不收徒弟。
再說好徒弟也不是那麼好收的。
如今,白西月出現了。
所有人覺得「理當如此」,認為白西月才真正配得上是江折柳的女兒的同時,又忍不住會羨慕,甚至會有些嫉妒。
還要什麼二胎。
白西月已經如此優秀。
宋元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江折柳以後真的是苦盡甘來,迎來新生了。
和以前相比,現在的江折柳,才能稱得上是一個鮮活的人。
三人沒說廢話,直接對手術展開了討論。
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
接著,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五官大氣的女人穿著白大褂出現在會議室門口。
白西月抬眼看她。
剛剛開會她就在,白西月看見她的銘牌上寫的是心胸外主任,叫溫如星。
溫如星的樣貌有著東方女人特有的溫婉大氣,並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唇的美女。
她長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翹,帶來幾分女人獨有的嫵媚,一雙有些英氣的眉,卻又把這份媚意生生壓了下去。
只余豪邁大氣,只覺颯爽英姿。
白西月忙起身:「溫主任,您好。」
她看不出她的具體年齡,但能當上首都醫院心胸外的主任,想必也不會只有三十歲。
但眼前的女人,頭髮全部攏在腦後,扎了個簡單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看著,也就只有三十歲。
溫如星大步走過來,厚薄適中的紅唇微微抿著,站定以後,朝白西月微微點頭:「你好,我是溫如星。」
白西月伸出手去:「您好,我是白西月。」
兩人握了手,白西月感受到她掌心有薄薄的繭。
和她一樣,是常年握手術刀留下的。
宋元笑道:「你們兩個的名字有意思啊,一個是月,一個是星,都高高在上——別說,還挺貼切。咱們月月是將門虎女,溫主任呢,也是女中豪傑,都叫人高攀不起啊。」
溫如星看了江折柳一眼。
江折柳目光裡帶著笑意,眼神只落在白西月一個人身上。
溫如星收回目光,一張嚴肅的臉上看不出分毫情愫波動:「宋主任真會開玩笑,想必手術中的注意事項都研究明白了。」
宋元頓時哀嚎道:「溫大主任,你可饒了我吧,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我是知道了,你眼裡啊,是真的只有工作。快坐快坐,我們繼續討論。」
四人很快切入正題。
對於這場手術,需要的是真正有實力的人。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一遛便知。
一番討論下來,白西月不由得對溫如星肅然起敬。
這是一位和江折柳一樣醫術精湛、臨床經驗豐富的醫學大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