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春利道:「江主任的決定,我本該是沒有異議的。閱讀可我覺得,你的決定,對其他不能參加這次手術的同事,是不是不太公平?」
江折柳直接道:「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參加。」
「那這位,技術怎麼樣,也不能江主任一個人說了算吧?我們所有人,在醫院裡至少都是工作了五年以上的,工作水平怎麼樣,大家有目共睹。可白醫生呢?我們都不了解她。」
「首先,她並不參與手術,只是作為旁觀者,觀察學習。這也是她來我們醫院交流學習的方式之一,文件上寫得清清楚楚。其次,」江折柳環視眾人,一字一句道:「我的女兒,醫術水平怎麼樣,我很清楚。甚至,這裡在座的每一位,都沒有資格來評價她。」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白西月也忍不住急了。
之前就聽說,江折柳不通世俗,板正嚴謹,可江折柳和她接觸以來,白西月從來沒有這種感受。
在她眼裡,江折柳是親切和藹、平易近人、通情達理的。
今天一看,敢情,江折柳只在她面前是個正常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不是拉仇恨嗎?
先不說她水平到底怎麼樣,江折柳這番話,直接把白西月拔高到一個眾人都趕不上的高度了。
這誰能受得了。
史春利直接笑了:「江主任,有些話,還是要慎言啊。」
江折柳剛想說什麼,白西月開口了。
所有人胸前都帶著銘牌,白西月看見了他的名字,說道:「史主任,江主任說話的確有不妥之處。縱然,我沒有江主任說的那麼優秀,可,我也沒有史主任想得那麼差勁。至少,這場手術,我自覺自己還是有參與的資格的。」
對江折柳,史春利客客氣氣的。
可對上白西月,他的語氣就尖銳了不少:「白醫生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啊。我不問你這場手術該怎麼做,手術中要注意什麼。我只問你,你知道這場手術要做什麼嗎?你知道這場手術和普通手術有什麼不同嗎?」
白西月笑笑:「史主任這是要考我?那,如果我答對了呢?是不是就可以參與這場手術了?」
「那你先回答看看。不過,我要問的,可不止這兩個問題。」
「好。」白西月斂了笑:「那我就先答這兩個問題,然後史主任還有什麼想問,都可以問出來。」
「首先,這是一台離體肝切除加自體肝移植的綜合手術。」
「一九八八年,DE國人做了第一台離體肝切除手術,這是全球首例,但很遺憾,病人最後死亡,手術宣告失敗。」
「一九九六年,我國開始嘗試半離體肝切除。」
「目前,國內尚且沒有掌握全部肝臟離體切除腫瘤並且再移植回體內的技術,從來沒有任何一家醫院嘗試過。」
「我們要做的這台手術,可以說是肝膽外科手術的天花板,難度可見一斑。」
「這台手術更加考驗的將是整個團隊的協作配合,而不是某一個人的操刀能力。」
「如果說和普通手術有什麼區別,那大概就是——如果用爬山做比較的話,普通手術像是首都醫院旁邊公園的假山,而這次的手術,稱得上是醫學界的珠穆朗瑪峰。」
「我這麼說,史主任滿意嗎?」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江折柳滿眼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史春利沒想到她還有兩把刷子,可這些事情,都是有據可查的,並不能證明白西月的醫術怎麼樣。
他又問:「那你說說,離體肝切除和自體肝移植的優勢在哪裡?我們為什麼要採用這樣的方式做手術。」
「那就要從兩個方面來說這個問題。」白西月口齒清晰,落落大方:「首先,從病人角度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