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人做生意本來就葷素不忌。
到了郁屏風這裡,他更是把「富貴險中求」的說法詮釋到了極致,幾次親身上陣,搶地盤,奪生意,說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全球一半的國家,選擇和他合作,認可他的產品。
這是他努力了近三十年的結果。
他富可敵國,權傾天下。
卻從來沒有開心過。
他生命里唯一的亮光,就是郁空青。
郁空青死了,好像帶走了他所有的溫暖和快樂。
郁家老宅在那個國家首都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周圍早已開發,遍地都是高樓大廈。
獨留一幢郁家老宅。
格格不入,卻又尊貴無比。
國家首領甚至親自面見郁屏風,和他商議老宅拆遷的補助事宜。
他的答案,只有兩個字,不拆。
這麼多年過去,郁家老宅成了首都一道別致的風景。
而郁屏風之所以留著這棟其實載滿了他痛苦記憶的宅子,只是因為,郁空青在這裡住過。
所有的房子都重新裝修設計,獨獨郁空青的房間,一直還是幾十年前的模樣。
裡面所有的擺設和家具,都原封未動。
一直到今天。
他壓不住自己暴戾的脾氣時,會到那個房間裡坐一坐,和他最愛的姐姐說幾句話。
然後,他就會重新做個人。
外面的人都叫他殺神。
但誰不想做個人呢?
十幾天前,他無意中在網上看到白西月的照片。
那瞬間,畫中人給他的震撼,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他掌權以後,不是沒派人到國內去調查過。
他真正掌權的時候,郁空青已經過世快十年了。
他查到了江折柳,彼時,江折柳已經是首都醫院赫赫有名的外科醫生,有愛妻,有愛女,一家三口,羨煞旁人。
郁空青好像消失得很徹底,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那十年,幾乎是中國發展最為迅猛的十年。
只是,從那以後,郁屏風再也沒有回過中國。
他沒去傷害任何人。
在中國的一切,都是郁空青自己的選擇。
他尊重她的選擇。
如今,他早已把江折柳忘到了九霄雲外,見到他,自然不會知道,那個男人,就是當年和郁空青談戀愛的人。
他煩惱的是,還沒認親,小木木對他已經很有成見,這可怎麼辦?
雖然犯愁,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白西月是姐姐的女兒,就是他的外甥女。
真好啊。
這是姐姐給他留下來的血脈。
最好的禮物。
禮物還生了小禮物。
老天待他真是不薄。
他渾渾噩噩活了這麼多年,突然就覺得,生活有了奔頭和亮光。
曾經,他黑暗生活中唯一的亮光和溫暖,是郁空青給的。
如今,是白西月和小木木帶來的。
當晚,郁屏風獨身一人去了富申醫院。
看著是一個人,其實周圍暗暗保護的手下,至少十幾個。
其實以他的身份,出入境都是有問題的。
進入中國,也受到領導高層的重視。
甚至還親自給他打電話,想要招待他。
他只說,這次來中國,是為一些私事,不必勞師動眾。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很清楚,這次他來寧城的舉動,甚至關係到多個國家之間的利益關係。
他這次來中國,就有幾個別有用心的國家找了他,試圖從他這裡探聽點什麼消息。
開什麼玩笑,現在中國國力強盛,如日中天,他是腦子有病才會放棄和中國的合作,而選擇其他國家?
哪怕他知道,他這次來中國,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中國有關部門的監督之下。
他無所謂罷了。
終歸是沒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他只是來尋親,又不是來尋仇。
他走在腫瘤外的病房走道上,身形高大,面容俊美,有個患者家屬看他看直了眼,砰一聲撞到了護士站的柱子上。
他還衝著人家笑了笑。
那小姑娘當即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