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頓時安靜了。
白西月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咬牙切齒痛恨王女士的快人快語。
剛剛季連城根本沒問她在和誰吃飯——他不關心也好,不在意也罷,白西月是從心裡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相親的。
結果,王女士幾句話,都給抖摟出來了。
她來相親,相親對象還是一個對季連城畢恭畢敬的人。
這讓白西月覺得很是丟人。
假設她對季連城沒有感情了,真的和這位周先生在一起,如果以後碰見,那她在季連城面前,豈不是低人一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狹隘的心理想法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好像一旦事情牽扯到季連城,她腦海里就像跑了一匹脫韁的野馬,沒人能管束。
木木偎在季連城懷裡小聲叫爸爸。
她剛剛玩了半天,這會兒一上車,有點犯困。
季連城小聲哄她。
白西月一個人在駕駛座尷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到了明月軒,看見她的車,安保人員直接放行。
白西月奇怪道:「你們小區現在管理都這麼鬆懈了嗎?什麼車都讓進?」
上次季連城喝醉,她過來的時候,也是直接就進去了。
季連城從後視鏡看她一眼,沒說話。
白西月見他不搭理自己,又鬧了個沒趣,索性閉了嘴。
她停好車,季連城抱著木木下來,小傢伙已經快睡著了,揪著季連城的襯衣,睫毛微微顫動。
白西月小聲道:「她快睡著了,我就不進去了吧?」
豈料,小傢伙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叫:「媽媽……」
季連城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角。
白西月無語,只好鎖了車,跟在季連城後面走。
走了一會兒,季連城讓出路來:「你去開門。」
白西月看他一眼。
他道:「我抱著孩子,不方便。」
你單手都能把我抱起來,現在告訴我抱著孩子開不了密碼?
白西月懶得和他計較,乖乖走到前面去:「密碼改了嗎?」
季連城道:「沒有。」
過了幾秒鐘,他又說:「不會改了。」
誰管你要不要改,白西月翻個白眼,開始輸入密碼。
季連城突然道:「密碼我沒有告訴過別人。」
白西月動作一頓,接著摁下最後一個數字,嘀一聲響,門開了。
她說:「不關我的事吧?」
昨天季連城發燒,她問了問,季連城回她一句「不關你的事」。
今天,她就要小心眼地回懟。
是的,沒錯,她就是這麼睚眥必報的性格。
季連城看來也想起昨天的事了,不知怎麼的,臉色又臭了。
白西月翻個白眼,率先進了門。
第二天不用去早教中心,木木比平時晚睡一個小時。
再說,爸爸媽媽在一起,木木就格外興奮。
明明已經到了要睡覺的時間,她卻不讓白西月走,甚至還放肆地提要求,讓白西月跟她一起躺在爸爸的床上睡。
經歷過兩次那種事,白西月現在已經不敢直視季連城的床了。
她坐在一樓,巍然不動,不管木木怎麼哀求,她就是不上樓。
木木一看別的招沒用,小嘴一癟,就要用大招。
白西月伸手指著她:「不許哭!什麼毛病,動不動就哭。」
她不說還好,她這話一說出來,木木哇一聲就哭了。
季連城在給木木沖奶粉,聽見動靜看過來,滿臉都是不贊同:「你怎麼又吼孩子?能不能有點耐心?」
白西月道:「都是你慣的臭毛病,動不動就哭,這叫什麼事?以後這習慣改不了怎麼辦?現在對著我們哭,以後上了學,去對著老師同學哭嗎?再以後進了社會,她哭給誰看?有人管她是哭是笑嗎?」
季連城坐在沙發上抱著木木,沉聲道:「她還小,有些事情要講道理給她聽。你這樣吼孩子,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白西月嗤笑:「你可以,你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