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的生日在夏天。
四五個月大的時候,正是寒冬臘月。
要是被人發現得晚了,她能活活被凍死。
可誰能想到,她沒被凍死,還被警官收養了。
喬鶴已經聽江如影說過了,王瑞珍兩口子一輩子沒要自己的孩子,而且很疼愛白西月。
白西月更是找了個有錢的老公。
可喬鶴沒想到,竟然這麼有錢!
她怎麼不恨!
當初做出那樣的事,無非是看中了江折柳是個醫生,家境不錯。
可誰知道,二十七年過去了,是,她和江如影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白西月,竟然輕輕鬆鬆就捐出去一個億!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能過得比江如影還好?
那她當初做的那些事,還有意義嗎?
如果沒有這些陰差陽錯,現在有個這麼有錢老公的人,會不會是江如影?
她恨得咬牙切齒。
可她還保持著幾分冷靜。
不能慌,要做兩手準備。
江折柳能避開白西月,去外地參加研討、學術會議,那當然最好。
可他也不可能一去去一年,白西月也不知道要在首都醫院呆多久。
最保險的做法,當然還是讓這個人永遠地離開江折柳的視線。
而此時,在寧城,白西月正在高詠辦公室。
高詠說:「白醫生,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你就當幫我這一次行不行?」
他提到高院長,白西月的眉皺得更緊。
她說:「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富申發展到現在,不容易,民營醫院之前就有虛假宣傳和欺詐患者的前科……」
「我們這不是虛假宣傳,更不存在欺詐患者。」
「打著我的名號去宣傳,做手術的卻另有其人,這不叫虛假宣傳欺詐患者嗎?那什麼才叫欺詐?像男科、婦科一樣,沒病說人家有病,開一堆亂七八糟的治療,這才叫欺詐嗎?」
「你別這麼激動……」
「我不是激動,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去不了東縣坐診,更別說做手術了,你卻讓我去東縣露個臉……」
「白醫生,」高詠拉下臉:「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白西月也沉著臉:「你說。」
「東縣醫院是我和江如影努力想要辦好的,以後也準備做品牌,不可能是一錘子買賣,我也想長久,那肯定要愛惜羽毛,對不對?」
白西月點頭。
「我是覺得,你在富申這麼多年了,我爸一直很器重你,也很喜歡你。富申往後的發展,還要你多幫忙。」
「不敢當。」
「你有這個能力。東縣那邊,既然要發展,肯定需要中堅力量。白醫生,除非你已經做好了離開富申的準備,否則,我覺得你沒必要這麼激動。」
白西月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東縣醫院建成在即——之所以這麼快,是因為他們收購了之前的一家民營醫院,人員,場地和證件都是現成的,只大概裝修了一下。
高詠的意思,想讓她過去坐一天門診,一來給新醫院開業造勢,再一個,肯定也是想借著白西月的名氣招攬病人。
白西月不想去。
兩人這才有了爭執。
白西月道:「我沒想過離開富申,倒是你,口口聲聲說我做好了準備,那我還真是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高詠肯定也不敢得罪她,醫院和她簽的是普通合同,根本沒有約束力,她想走,誰也攔不住:「我是覺得,以後那邊的醫生做手術,雖然你去不了,但可以遠程會診嘛。」
「那很抱歉,我接受不了。」白西月起身,覺得和他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要麼,我親自去東縣,坐診,手術,我的病人,我自己負責。要麼,我什麼都不管。做手術不是兒戲,誰也不能拿病人的安危開玩笑。」
「這怎麼是開玩笑呢!你水平高,給他們指點一下,這能叫欺詐患者嗎?」
「指點的方式有很多,我也沒說不能和同事一起進步。但是,你這種方式,我接受不了。我再說一遍,病人問題,是原則問題,這個是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