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鶴從來不敢忤逆他。閱讀
這個男人,有時候看著什麼都不和你計較。
可他就是有本事讓你知道,你在他眼裡,什麼都算不上。
那種卑微、弱小的感覺,喬鶴已經忍受了快三十年。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江折柳能給她富裕穩定的生活,如果不是……她真真切切愛上了這個遙不可及的男人,她是不可能讓自己受這份委屈的。
已經是下半夜了,這男人直接就趕她走,從來不會關心她,走夜路害怕不害怕,她一個人回去安全不安全。
並不是他不懂這些。
而是,他眼裡心裡根本就沒有她。
畢竟,二十八年前,他對那個女人有多好,她是親眼見過的。
可自從那個女人死了,江折柳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了笑容。
這個男人的心,好像隨著那女人一起離開了。
喬鶴覺得,當年,如果那女人沒有留下一個孩子,江折柳是真的打算隨她而去的。
她走了,江折柳又查了一會兒資料,然後伸手往衣服口袋裡摸,卻沒摸到自己的鑰匙。
他起身,來到門後,從之前換下來的那件白大褂里把鑰匙找到了。
他又坐回到椅子上,開了最上面那個抽屜。
看到照片裡的人,他的目光瞬間柔和了許多。
認識他的人,見到他這個模樣,估計會訝異不已。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一輩子冷情得像個冰塊一樣的男人,會露出那麼溫柔又寵溺的表情。
他的眸子深邃,像是容納了千江萬湖的大海,沉穩而又深情。
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把相框捧在手心裡,拿了出來。
觸手的感覺有些異樣,他心裡一跳,焦急地拿著相框翻來覆去地檢查。
長年做手術,他的手對觸感格外敏銳。
相框被人動過了!
一瞬間,恐慌、憤怒、委屈,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他抬手輕輕撫了撫照片裡女人的臉,然後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回原處,又仔細上了鎖。
他騰地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值班的護士見他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忍不住嚇了一跳:「江主任?」
「誰進了我的辦公室?」
他聲音冷冽,不帶一絲溫度。
小護士心裡一顫,忙說:「您……您夫人今天來過,一直在辦公室等您。」
「還有其他人嗎?」
小護士搖頭:「我四點才接班,之前我不知道,之後就只有護士長去過。」
他冷冷道:「謝謝。」
說完,轉身就走。
他重新回了辦公室,又小心翼翼把相框拿出來,貼在心口的位置。
這個地方不安全了。
他緊緊摟著相框,良久才開口:「你不能離開我,知道嗎?我答應你,把女兒撫養長大,我已經做到了。你說你要一直陪著我,也不能食言,好不好?」
他抬手,去撫摸她的臉:「你再等等我,很快了,等她結婚生子,等我手頭這個研究告一段落,我……我就下來陪你。到時候,你不准凶我。答應你的,我都……我都做到了……」
他眼眶濕潤了,淚眼朦朧中,愛人的笑,像是活了一般,愈加鮮活。
喬鶴第二天又來了。
江折柳去查房了。
她逕自往他辦公室走。
結果,護士長攔住了她,一臉為難地開口:「夫人,您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喬鶴提著保溫飯盒道:「他最近胃病犯了,我給他熬了點粥。」
護士長伸手接過來:「那我給主任吧。」
喬鶴沒鬆手:「沒事,我也沒別的事,我去他辦公室等他。」
「那個……夫人,今天早上大交班的時候,主任說了一句話。」
「他說什麼了?」喬鶴感興趣地問。
護士長有點不好意思:「主任說,不准任何人私自進他辦公室。」
喬鶴笑笑:「他那個人,就是有點臭講究,你們都別跟他一般見識。」
護士長為難道:「主任特意說了,就算是……您來了,也……也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