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首都醫院的事,江如影不是沒有考慮過。
甚至,她借著江折柳女兒名頭的便利,跟著上了好幾台手術,也親眼看到了首都醫院裡臥虎藏龍,人才輩出的狀態。
說真的,以她的實力,去首都醫院,只會被別人碾壓。
到時候,不止她臉上無光,只怕江折柳也跟著她丟人。
她現在很怕看到江折柳失望的目光。
所以,她是不可能去首都醫院的。
她是這麼想的,但肯定不能這麼說。親口承認自己不行,她張不開這個嘴:「媽,爸是什麼脾氣你也知道,他不收學生,對科里其他醫生又很嚴厲。你說我去了,爸對我嚴厲一點好還是親切一點好?親切了,怕別人有意見,說他徇私;嚴厲了,我又受不了——所以,媽,我還是不去找罪受了。」
對於這一點,喬鶴也是恨鐵不成鋼:「我看了你那些醫學書,覺得也沒那麼難啊。你在國外學了那麼久,國外的大醫院也呆過,怎麼這水平……」
江如影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
人體是最複雜的,醫學專業是最難的,她學了那麼久,理解的,也僅僅是皮毛。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她真的沒有這份天賦。
她也想融會貫通,舉一反三,但她確確實實沒有這個本事。
喬鶴嘆了一口氣:「我回去和你爸商量商量,如果你爸也想讓你回去,那你就回去吧。」
江如影道:「我不回去。」
喬鶴這次沒依著她:「民營醫院,再怎麼樣,說出去名聲也不好聽。你爸是什麼身份?你這樣做,本身就讓他跌份你知道嗎?」
「這話你之前怎麼不說?我都準備大幹一場了,你來跟我說不行?」
「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這樣說的。而且,我來之前,你爸也囑咐我,讓我過來看看情況,讓你別胡鬧。」
「誰胡鬧了?」江如影一聽就委屈得不行,長這麼大,江折柳沒有對她噓寒問暖過,現在她想做一番事業,他還說她胡鬧。
「你爸的話,你也不聽?」喬鶴加重了語氣。
江如影不怕她,但她怕她爸。
她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爸也沒有明確說,不讓我干吧?」
喬鶴拍拍她的肩膀:「我就先回去,跟你爸再商量商量,到時候,讓你爸給你打電話,好嗎?」
「爸真的會打電話給我?」
看著女兒目光里的期待,喬鶴只覺得心疼:「會的。」
喬鶴坐了當天晚上的高鐵回了首都。
陳嬌嬌再次找到江如影,和她商量白西月身世的事情。
江如影自己也煩得不行,開口道:「你不是說之前有個人打聽白西月的事?你就借著那個人的嘴,把事情說出來不就完了?」
「對呀。」陳嬌嬌一拍手:「我怎麼沒想到。不過,我得先找到那個人。」
江如影道:「找個人還不容易嗎?」
陳嬌嬌:「你說,白西月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震驚唄,肯定不敢置信。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看看到時候她會是什麼表情。」
「是吧?想一想就覺得特別爽對不對?」
即使知道這樣想很卑劣,但江如影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念頭:「是,憑什麼別人也同樣努力,她得到的那麼多?老天爺果然都是公平的。要怪,只能怪她太扎眼,太高調了。」
「我也是這樣覺得。她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找了個好老公?說起來,小影啊,你以後找的老公,條件肯定比她要好。」
江如影伸手托著下巴,嘆了一口氣:「我爸說了,找了男朋友,要先過他那一關。」
陳嬌嬌滿臉羨慕:「你爸好疼你啊。」
江如影絲毫不覺得,如今的自己,也和喬鶴一樣,努力在外人面前偽裝一個假象:「他一直都這樣,對別的事漠不關心,管我管得卻很嚴,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其實,江折柳從來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