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影來了。
來之前，醫院裡也沒得到消息。
上午，白西月臨上手術之前，要去查房。查房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喧鬧，接著，她查房的病房門被推開，一個個子高挑，容貌大氣的女人穿著工作服走了進來。
白西月正在給病人查體，聽見動靜抬眼去看，兩人四目相對。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兩人心裡同時有了一種感覺——沒有人給她們做介紹，但她們都很清楚地知道，對方，就是自己心裡想的那個人。
這是江如影，白西月想。
這是白西月，江如影想。
一兩秒鐘的時間，白西月收回目光，繼續給病人查體，同時詢問一些問題。
江如影身後跟著陳嬌嬌，兩人進來都沒說話，站在病床尾部，看著白西月的一舉一動。
這個病房裡有三張床，都是白西月的病人。她查房的時候，有規培生、進修醫生還有實習生跟著，白西月有時候會提問，不管他們能不能解答她的問題，如果有時間，她都會做詳細的解釋。
查完最後一個病人，白西月不做停留，抬腿往外走。
江如影跟著走，陳嬌嬌也出了病房。
「白醫生。」
江如影叫住了她。
她回頭，把手裡的病歷給了身邊的醫生：「江醫生？」
江如影伸手：「江如影。」
「白西月。」白西月跟她握手：「幸會。」
兩人鬆了手，江如影道：「白醫生果然名不虛傳，醫技精湛，年輕有為。」
白西月抬手看表：「過獎。歡迎江醫生來富申，只是，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馬上有台手術，失陪。」
江如影道：「我也一起，方便嗎？」
她現在是科室人員，要上手術台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白西月點頭：「您隨意。」
這是一台胃癌根治性全切手術。
一切準備就緒，開腹，切除病灶，清除胃周淋巴結，重建消化道。
說起來十幾個字，但這是一台長達三個多小時的開腹手術，正常人什麼也不做，只單獨站三個小時，對體力都是一種考驗。
何況，主刀醫生還要精力高度集中，手上動作不停，這是對腦力和體力的雙重考驗。
手術結束，已經一點多了。
關腹的時候，江如影就離開了手術室。
陳嬌嬌在外面等，見她出來，迎了上去。
她問：「怎麼樣？」
江如影去換衣服，道：「她很厲害。」
陳嬌嬌撇嘴：「她哪裡比得上你。」
江如影看她：「你說她人品醫品都不行，但我覺得，至少，她水平是可以的。」
陳嬌嬌訕訕地笑：「寧城是小地方，才能顯著她。如果去了首都，只怕什麼都不是。」
「寧城還是小地方？」
寧省是人口大省，醫療大省，甚至稱得上是醫療強省。
白西月的水平，在寧省排的上號，何況她如此年輕，已經很厲害了。
陳嬌嬌道：「哎呀如影，還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你可是來幫我的，怎麼處處幫她說話啊？」
江如影一舉一動都帶著良好家世養出來的優雅，她換好衣服走過來：「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會來這裡？」
陳嬌嬌上前挽住她：「就知道你最好了。」
江如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晚點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他最近很忙，抽不出空。過一段時間吧，我看看能不能找藉口讓他來一趟，到時候，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你自己了。」
陳嬌嬌想想江折柳面無表情的冷漠，心裡有點打怵，可為了自己的前途，她只能豁出去：「我會努力的。」
白西月上手術台之前，沒想到這場手術會持續這麼長時間。快十二點的時候，巡迴沈曉穎提醒了她一下，她讓人給季連城打了個電話過去，跟他說了一聲。
下了手術，洗了澡，她看手機里的消息。
季連城給她發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