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花生又一次經歷了這種煎熬。
木木明明是興奮的。
寫作業的時候,都高興得不行,嘴裡還哼著小曲。
花生心裡不舒服,敢怒不敢言。
他起身:「我去倒點水。」
木木頭也沒抬:「嗯。」
花生出了臥室,端著杯子往下走。
白西月和王瑞珍都在客廳。
「花生,倒水?」白西月起身:「溫水吧,別喝涼的。」
花生道了謝,似乎不經意地開口:「阿姨,木木明天要出門嗎?」
白西月嘆口氣:「是啊,和北北約了見面。花生,你不去嗎?」
花生搖頭:「木木沒說。」
上次木木還問了他一嘴,這次直接什麼都沒說。
白西月說:「這丫頭。」
花生笑笑:「阿姨,上次木木生病,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白西月道:「明天讓她早點回來,不能在外面吃東西了。」
「阿姨我去學習了。」
花生上樓了。
王瑞珍說:「木木生理期是不是又快來了?好好囑咐她,明天什麼都不能吃,回來吃午飯。」
白西月就是這樣囑咐的。
第二天一早,木木聽了就不幹了:「我都和北北約好了,要一起吃飯的。」
「吃什麼吃,上次吃了,回來拉肚子,你忘了?」
沒忘。
生理期,還拉肚子。
又痛又不舒服。
花生還不理自己。
木木覺得難受極了。
可她都和北北約好了。
總不能食言吧?
白西月說:「這不叫食言,你都和他出去玩了,沒必要非得一起吃飯。再說,你們現在都是學生,又沒有掙錢,在外面吃飯,又不衛生,還要花錢。」
「上次北北請我吃的,這次換我請他了。」
「請來請去的,什麼時候是個頭,都花的家長的錢——木木,你不能只考慮你自己,你有零花錢,北北也有那麼多嗎?」
木木想了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白西月又說:「那玩到十一點多就回來,現在出發,能玩三個多小時呢,可以了。」
這次木木沒坐車,北北就騎著單車在後門等她呢。
兩人上次約好了,這次要去爬山。
木木坐在后座上:「北北,不好意思啊,我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
北北問她:「為什麼?」
木木說:「媽媽說讓我回家吃,我……家裡要來客人。」
她說完以後,臉有點發燙。
她撒謊了。
好在北北看不見。
「沒事,那我們下次再一起吃。」
兩人去了家附近一個公園,公園是依山而建,不高,勝在風景秀麗,是個休閒娛樂的好去處。
木木算了算時間,爬上去再下來,正好兩個多小時。
時間上是夠用的。
木木一直纏著要北北講他打工的事情。
一直到現在,白西月也不同意木木去體驗生活。
哪怕有花生在旁邊求情。
所以她對這樣的生活格外嚮往。
北北爬上一個高點的台階,伸手過來:「其實沒你想的那麼有趣,多數時候,打工生活都是枯燥無味又很累的。」
木木拉著他的手上來,又很快放開:「可你講得很有意思啊。」
「傻木木,我給你講,當然是挑有意思的講,但這些事情,占據不了打工生活的百分之一。」
「可我還是想試試。」
「那就等你大一點,高中畢業,成年了,阿姨說不定就同意了。」
「嗯嗯。好羨慕你啊,可以去那麼遠的地方。沒有家長管著,是不是很自由?」
北北燦然一笑:「木木,自由呢,分很多種,人身自由,財務自由,思想自由……啊還有時間自由。你覺得,我是什麼自由?」
木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不由得思索起來。
她說:「至少,你有人身自由吧,思想也自由啊。」
北北笑著搖頭:「很多事情,也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不說這個,總之呢,你再長大一些,阿姨他們就不會管你那麼嚴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有個這麼漂亮優秀的女兒,我也會把她看得嚴嚴的,省的哪個臭小子把你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