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沒看她，垂著眼，繃著臉，只道：「沒事。」
木木又說：「你剛剛……不該那麼說的。她是女孩子，你那樣說……」
「實話實說也不行？」花生終於抬眼看過來：「她一直和我說話，我確實不舒服。」
「算了，我去看看。」
「你別去。」花生叫住她：「你去看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木木皺眉看他：「你把人惹哭了，到時候告到老師那裡，老師會……」
「不用你管。」花生垂下眼道。
木木看著他，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麼？」
花生沒再說話。
「不用我管？」木木脾氣也上來了，只覺得心裡又委屈又難受：「我還不稀罕管呢！」
她說完轉過身去。
很快，上課鈴響了，老師進來了。
上課上到十幾分鐘，夏訪煙回來了，喊了報告。
老師問她：「怎麼遲到這麼久？」
夏訪煙眼睛紅紅的，開口：「老師，我有點不舒服。」
她是優等生，老師都喜歡她，看她這個模樣，忙道：「沒事，快進來吧。能堅持上課嗎？要不要去醫務室？」
夏訪煙道：「不用，謝謝老師。」
之後的課間，莫承臨身邊很安靜。
高天驕也不說話。
木木也不轉身。
夏訪煙更是不來了。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木木在做習題集。
有道題，她怎麼都不知道怎麼算。
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去問花生。
可作業明天就交。
晚上倒是能問爸媽，可如果他們問自己，為什麼不問花生，也不好說。
木木想了很久，一抬頭，看見前面的背影。
坐她前面的，也是班裡前幾名的學生。
叫徐良。
他數學很好，幾乎都可以考滿分。
之所以沒進入前三名，是因為他偏科。
英語每次都考六七十分。
木木用筆帽戳了戳徐良的背。
徐良回頭看她，木木遞給他一個紙條。
徐良接過來，眼睛餘光好像看到什麼東西，他往後看，正好和莫承臨四目相對。
莫承臨冷冷看著他。
嚇了他一跳。
他再看過去，就見莫承臨低下了頭。
好像剛剛的冷漠眼神是他的錯覺一樣。
徐良接過紙條，看到木木問他的那道題，他寫了解法和步驟，給木木把紙條扔了回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敢再回頭。
木木在後面輕輕說了句謝謝。
他聽見了，也沒敢說什麼。
現在他確定了，剛剛莫承臨就是瞪他了——也不是瞪，反正就是眼神很不友好。
他惹不起啊。
木木看了解法，恍然大悟，把紙條放在一邊，自己把答案寫了出來。
放學了，同學們都排著隊往外走。
馬玲玉小聲跟木木說：「莫承臨一直在看你哎。」
木木道：「你看錯了。」
馬玲玉奇怪道：「沒有啊，他就是在看你。」
木木道：「你真的看錯了。再說，你看他幹什麼，看路。」
兩人走到校門口，就分開了。
花生跟在木木身後，往季連城停車的地方去。
季連城看見倆孩子，笑著上前把木木的書包接過來：「累不累？」
木木搖頭：「不累。」
「上車，外面冷。」
季連城親自開車，原本三個孩子都坐後面的。
今天木木去了副駕駛。
季連城看她：「怎麼今天坐這兒了？」
木木說：「陪您還不好嗎？」
季連城摸摸她的頭：「好，把安全帶繫上。」
郁少琛放學時間比他們晚一些，等了十幾分鐘，他也出來了。
一路上，三個孩子都沒說話。
以往放了學，兩人都圍著木木說個不停。
今天怎麼了？
他開口：「今天這麼安靜？都累了？」
郁少琛說：「姐夫，小叔叔跟你說了嗎，下個月，我就要走了。今天老師把我叫去辦公室，填了一些表格。」
季連城還沒說話，木木轉過身去：「下個月？之前不是說過了年走嗎？」
季連城道：「我知道。本來是過了年走的，學校那邊有了變故，提前開學了。」
本來國外開學時間和國內就不一樣。
木木嘟著嘴巴：「幹嘛那麼早開學啊。」
本來車上的氣氛就低迷，這下，還帶了幾分離別的愁緒，更沉重了。
季連城一路上試圖把氣氛升起來，可他也不是箇中好手，失敗了。
回到家，吃了晚飯，花生來給木木輔導功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