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KTV出來,我又充當東道主,請眾人吃了飯,這才遣散了大家,讓人各自回去了。
這兩天復工,我已經搬回了公寓。
原本想自己打車,結果剛到路邊,就被謝宴辭拉著上了他的車。
最近謝宴辭對我做類似牽手的親密動作似乎越來越頻繁了。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現在也漸漸習慣了他的觸碰。
或許在我內心深處,我是不反感他的觸碰的。
只是為什麼不反感,更深層的原因,我不願去剖析,也不願去想。
我怕仔細去想了,我一直逃避的那些問題就不得不直接面對。
人生難得糊塗。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裝傻到謝宴辭自動放手的那天。
剛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我現在完全不敢去想真的會有人願意愛我一輩子。
我害怕再次被人拋棄,害怕曾經最愛我的人在婚姻的瑣碎日常中對我逐漸冷漠。
既然熱情註定會冷卻,乾脆就別再有開始。
思緒紛亂間,卡宴已經開回了我們住的公寓樓下。
我下車,就再次看到了渾身是傷的周易安。
他站在路邊,等我走到他面前,才問我:「姐,我能在你這兒再住幾天嗎?」
我看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不由皺眉,「怎麼又打架了?」
周易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道:「上次我不是把我喜歡的那姑娘男朋友給打了嗎?今天他們找人來報復我。
「我記著你上次的教導,就把自己的身份跟他們說了,想著他們顧忌我的身份應該就不會跟我動手了。
「誰知道那幾個哥們兒仇富,知道咱媽的身份後,就發了狠地想把我往死里打。
「我沒辦法,就只能跟他們動手了,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我:「......」
這蠢孩子。
我現在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嘆氣。
周易安繼續說:「不過姐你放心,我沒把咱爸的身份說出來。
「那幾個人我也已經托警察廳的一個叔叔過去解決了,以後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
「就是我這一身的傷也不好回家,只能在你這裡打擾幾天了。」
我嘆口氣,「跟我上樓吧。」
見我鬆口,周易安忙不迭地點頭,狗腿地過來幫我提包,「姐,你忙了一天也辛苦了,包我來幫你提吧。」
「算你有眼力見兒。」
我沒跟他客氣,直接把包交給他。
周易安笑嘻嘻地接過包,視線落在謝宴辭身上,道:「姐夫,你的東西也給我提吧。」
謝宴辭手裡提著從餐廳打包帶回來的甜品。
「不用了。」他隨意地應了聲,問周易安:「你上次的論文寫完了嗎?」
周易安點頭,「多虧了你幫我,論文完成得很順利,我們那個古板的老教授還在課堂上誇了我呢......」
兩人邊聊邊跟在我身後進了電梯,我瞧著兩人,竟真有種姐夫和小舅子在說話的既視感。
察覺到我的視線,謝宴辭朝我看過來,眸光清淺,「在想什麼?」
我收回視線,「沒什麼。」
謝宴辭繼續問:「是不是覺得我和你們很像一家人?」
我:「......」
這人是屬蛔蟲的嗎?
對我想法這麼清楚?
我嘴硬:「不是。」
謝宴辭勾了勾唇,沒有多言。
回到公寓,我和謝宴辭道了再見,就領著周易安進了屋。
之前周易安在這裡住過,他輕車熟路地進客房鋪好了床,而後就去洗澡去了。
我洗漱完從房間出來,就見他擦著頭髮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瞧見我,他問:「姐,你知道江少最近住院了嗎?」
我有些驚訝,「怎麼回事?」
之前在度假山莊時我就隱隱覺得江少虞應該不只是普通感冒發燒這麼簡單,這會兒周易安專門提起,我更覺此事古怪。
周易安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今天去醫院開藥的時候看到他穿著病號服從住院樓出來,好像身體不太舒服的樣子。
「我當時原本想追上去問問的,但等藥房的人把藥給我後,他就已經不見了。」
聞言,我隱隱覺得不對。
最近兩個月江少虞幾乎都沒怎麼聯繫過我,今天也像是刻意避開周易安,其中想必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
我道:「這事兒我會讓人去查,你早點休息。」
江少虞上次騙我說他只是發燒感冒,想來應該是不想讓我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
既然他不想說,我問再多次他大概也不會告訴我結果。
既然如此,我不如自己找人去查。
第二天一早,我就聯繫了之前合作過的私家偵探,讓對方幫我查查江少虞是因什麼住院了。
那邊速度很快,中午我和葉姝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對方就把調查到的東西發給了我。
看到資料上明晃晃的「腎衰竭」三個字,我渾身一震,難以置信。
葉姝見我忽然不吃東西了,問:「黎經理,發生什麼事了?」
我壓下心頭的驚訝,粉飾太平地道:「沒什麼。」
我嘴上說著沒事,這會兒卻已經沒心情吃飯了,草草地又吃了幾口,就起身離開食堂,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江少虞之前幫過我許多忙,我我欠著他的,他出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之前我就隱隱覺得江少虞可能是出什麼事了,只是沒想到他會病得這麼嚴重。
VIP病房不能隨意進入,我趕到住院部後,就被人攔在了門口。
我擰眉,思忖著該給誰打電話。
江少虞現在肯定是不想見我的,我直接打電話,他只會讓人將我攔下來。
還沒想到能找誰幫忙,餘光就瞥見一抹嬌小熟悉的身影,連忙朝對方走過去。
「阮軟。」
阮軟懷裡抱著一個保溫桶,忽然聽到我的聲音,嚇得身子抖了抖,手裡的東西差點掉在地上。
她轉頭,見是我,略有些驚訝,拿出手機打字:「黎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說自己是來找江少虞的,話到嘴邊就改了口:「江少虞通知我過來的,他想見我。」
阮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信,「他之前跟我說不想見你,也不想讓你知道他住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