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發怒,一旁的喬晚棠連忙站起來幫他順氣:「老公,別激動,有話好好跟笙兒說,笙兒是個好孩子,不會忍心不幫我們的。」
聽著喬晚棠善解人意的話,我心裡有些好笑。
喬晚棠對外一直是慈眉善目的好母親形象,她和黎明每次找我幫忙,都是黎明負責唱白臉,喬晚棠負責唱紅臉安撫我的情緒哄騙我幫他們做事。
前世我被喬晚棠矇騙,以為這個母親是真的愛著我的。
直到後來我和顧景淮離婚,對黎家沒了利用價值,她和黎明統一戰線將我驅逐出門,我才意識到黎家從來就沒有人是真的愛我。
他們從來都只把我當成聯姻的工具,等林晚回來,我沒了利用價值,他們就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前世他們對我不仁,我現在也不可能再對他們有好臉色。
「誰說我不忍心?黎家就算破產,我也不可能會幫你們。」
我話音落,黎明的臉色更是難看,「晚棠,你還幫她說話!你看看我們的好女兒,她剛剛究竟在說什麼!我們養她這麼多年,結果就養出一個白眼狼來!」
聞言,我冷笑,「是,你們確實養了我二十幾年,但你們除了給我錢,可有對我上過一點心?
「你們養我花的錢最多不過五百萬,我嫁給顧景淮之後,你們從顧家獲利至少一億,難道還不夠償還你們所謂的養恩?」
黎明被我的話堵得老臉通紅,半晌才擠出「逆子」兩個字。
喬晚棠則一臉悲戚地道:「笙兒,原來你心裡就是這麼想我們的嗎?你忘了小時候你生病是誰送你去醫院,你餓了是誰給你做好吃的.......」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她:「這些難道不都是家裡保姆做的?」
喬晚棠一噎。
見她無話可說,我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我小時候家長會全都是家嫂代替你們給我去開的,甚至有次我運動會比賽受傷在醫院住了幾個月,你們也沒來看我一眼。
「就這,你們說你們愛我?你們究竟是真的愛我,還是想打著愛我的名義從我這裡索取好處?
「你們如果真的愛我,又怎麼會為了利益把我送上顧景淮的床,在明知他討厭我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去求他借錢投資黎氏的公司,讓他更加討厭我?」
聽著我聲聲的質問,兩人都無話可說。
我繼續道:「我欠你們的這兩年已經都還清了,以後我不會再去找你們,你們也別再來找我。
「想要顧景淮的投資,你們就自己去找他拉,我幫不了你們。
「王媽,送客。還有告訴管家,以後沒有我的允許,都別再放這兩人進來!」
王媽點頭,走到黎明和喬晚棠面前,「先生,夫人,請你們離開吧。」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黎明臉色鐵青地開口:「黎笙,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親爸!你這是要跟我斷絕關係?」
我沒理會他,只厲聲重複:「王媽,送客!」
王媽對兩人的態度也更加強硬:「先生,夫人,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見我油鹽不進,黎明狠狠磨了磨牙,道:「好,好得很!你既然不認我們,以後在顧家受欺負了,也別想我們幫你!」
說完,黎明就氣沖沖地離開了。
喬晚棠還在裝和善,想勸勸我:「笙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鬧脾氣也不是你這麼鬧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你......」
我看著她偽善的模樣心頭就直犯噁心,道:「一家人?黎明秘書室里養了四五個女人,個個都上過他的床,你確定他有把你當家人過?」
黎明出軌秘書的事,還是前世我被黎明趕出家門之後才偶然知道的。
曾經的我以為我自己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直到林晚回歸,我才意識到我這個所謂的家早就已經從根部開始腐爛了。
喬晚棠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聽了我的話之後,臉上偽善的笑瞬間就掛不住了,「笙兒,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爸爸那麼愛我......」
「你不信?那你就自己去查查他是不是名下有購置新的房產,再看看他買的那些房名字都是誰的。」
黎家現在雖然是黎明當家,不過帳目基本還會從喬晚棠手裡過一遍。
黎明平時做事很隱蔽,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喬晚棠似乎是想到什麼,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抬腿去追黎明。
看著喬晚棠陰氣沉沉的背影,我勾了勾唇。
今晚黎家應該會有好戲看了。
兩人走後,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會兒,我暫時沒什麼事,就到院子裡吹風。
京城寸土寸金,雅苑的占地面積卻有幾千平,奢華寬敞的別墅外還有大片大片的綠化帶,可以說是壕無人性。
我走到別墅前面的花園,在鞦韆上坐下曬太陽。
到了六點左右,顧景淮的車就開了回來。
他一般回家後都是直接把車開去車庫,我以為今天也一樣,沒曾想他卻開著車朝我這邊來,在綠化帶不遠處的柏油路上停下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身形一如既往地挺拔俊逸,五官清朗雋漠,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沒心思欣賞美男,閉上眼裝作看不見他。
然而我不想搭理他,他卻主動朝我走了過來,在我面前站定。
夕陽西斜,他逆光站著,正好擋住了我前面的太陽,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
我睜開眼,「讓開,擋住我曬太陽了。」
顧景淮垂眸看著我,眸色微微有些沉,「這麼想趕我走?以前你不是天天盼著我回來陪你?」
我語氣漠然,「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之前不是巴不得我滾出你的視線嗎?我現在離你遠遠的,也是為你著想。」
「為我著想?」顧景淮嗤笑了一聲,「你這麼對我,難道不是因為現在你有江少虞了?」
「隨你怎麼想。」見他執意不走,我也懶得理會他了,重新閉上眼坐著鞦韆晃悠。
然而我剛閉上眼,顧景淮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他肌肉緊實的大腿緊貼著我的,高大的身軀幾乎要將我從鞦韆椅上擠下去。
「顧景淮,你幹嘛?」我有些煩躁地睜開眼,看向身側的男人。
顧景淮陰沉著臉,冷聲道:「被我碰一下就這麼大反應?以前求著我吻你,現在為了江少虞,連被我碰一下都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