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打臉

  「陸知薇,你是不是蠢?你真以為自己有通天的本領,想找誰代言誰就會答應?他答應你,不過是他早就籌謀好的,從你見他的第一面開始。」沈矜墨在陸知薇面前站定。

  寒戾的目光瞅了一眼阮紀洲。

  兩個身形相當的男人視線交匯,無聲的硝煙瀰漫。

  陸知薇定定的看向阮紀洲。

  阮紀洲嗤聲笑了,俊朗的眉眼舒展,聳了聳肩:「沈矜墨,你還跟小時候一樣偏執,自以為是。」

  祈明禮怕這倆人在宴會大廳打起來,忙擠到兩人中間打圓場:「好久沒見了,哥幾個干一杯。給個面子。」

  沈矜墨和阮紀洲一動不動。

  現場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祈明禮揉了揉眉心,這兩尊大佛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這時《雲溪記》劇組的導演突然拿著話筒登台。

  「各位來賓和在場的媒體朋友,我是《雲溪紀》的導演,在今晚這場盛大的晚宴上,我將公布這部劇的殺青劇照。讓大家先睹為快……」

  巨大的電子屏上。

  滾動著劇組的殺青照。

  這是這部劇籌拍以來首次由官方爆出物料,之前整個劇組保密措施做的尤為嚴密,沒有走漏一絲風聲,哪怕是一張路透照都沒有流出過。

  阮紀洲的「丑照」亮相在眾人視線里。

  凌亂的頭髮,乞丐的妝容,還有臉上那塊醜陋不堪的胎記。

  在場的賓客們尖叫不已。

  「阮影帝又有新的突破了,這次的形象居然完全認不出是他。」

  「影帝可真豁得出去。造型也太辣眼睛了。」

  陸知薇望著這些劇照,呼吸一滯,恍然大悟。

  原來……周焰,就是阮紀洲。

  他臉上的胎記是拍這部劇的妝造。

  阮紀洲莊重地伸出自己的手,遞到陸知薇面前,唇角揚起一抹燦然的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周焰,藝名阮紀洲。」

  「不愧是影帝,演技精湛,我都被你糊弄了。」陸知薇面帶微笑,將小手置於阮紀洲掌心。

  阮紀洲淡雅地勾唇,神色懷揣著歉疚:「抱歉,我這人戲癮重。讓你見笑了。」

  「兩頓飯換一紙代言合同,怎麼都是我賺了。」陸知薇勾了勾唇。

  望著他們倆站在一起,兩手相握言笑晏晏談笑風生的模樣,沈矜墨陰冷的眸子一沉再沉,周身的氣壓降至冰點。

  冷沉,可怕,滿是陰戾。

  同樣破防的人,還有不遠處站著的陸婧瑤。

  她緊緊握著紅酒杯,望著屏幕上的醜陋劇照,再看看陸知薇放在阮紀洲掌心的手,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想想那天她一口一個醜八怪的嫌棄周焰那男人的情形,她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自己。

  她還親手把周焰推到了陸知薇這賤人手裡。

  好氣。

  她快氣死了!

  祈明禮怕沈矜墨氣絕身亡,為救兄弟一命,好心湊到他耳邊:「只要你一聲令下,兄弟必定為你肝腦塗地。」

  「?」沈矜墨冷眼瞪他。

  「我冒著被打死的風險去幫你把他們倆的手掰開。」祈明禮提議的尤為真誠。

  沈矜墨沒理會祈明禮這白痴,高大修長的身影憤然轉身。

  陸知薇和阮紀洲在晚宴上坐在了同一桌,阮紀洲還特意介紹了他這部劇的導演和製片人給陸知薇相識,拓寬人脈資源。

  晚餐過後,陸知薇有些頭暈犯噁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忙太累加上外婆過世的悲痛,心力交瘁,一時間渾身乏力。

  「我先回去了,代言合作的事,我的助理後續會跟進你的行程。」陸知薇拿起手提包準備離席。

  阮紀洲看她臉色不對,起身送她:「我派司機送你回去,順路。」

  陸知薇自己開了車,不想把車留在酒店,就隨口拒絕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

  阮紀洲眸光在她身上流轉,「你是不是從來沒有依靠過任何人?」

  清潤的嗓音如大提琴一般悅耳動聽。

  陸知薇美眸一怔,陷入冗長的靜默中。

  是啊,從小到大,她都堅強自立,為了自己和母親能夠在異國他鄉活下來,她只能靠自己。

  不是她不想依靠別人,是根本無人可依。

  嫁給沈矜墨的那三年,她試圖做一個小女人,依賴他而活。

  到頭來卻活成了個笑話。

  後來她也想明白了,做自己的女王才能搖曳光芒。

  阮紀洲從她滿是故事性的神色里已猜到了一切,深邃的眸中浸潤著一絲絲心疼。

  他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安靜又不失紳士的拿起了她椅背上放著的外套,從她手裡接過手提包,「我讓司機從車庫把車開出來,我們門口等。」

  陸知薇望著他俊挺的背影,優雅貴氣。

  像一件精雕玉琢的玉器,不染雜質。

  走到酒店門口。

  一陣夜晚的冷風吹進來,陸知薇打了個抖。

  阮紀洲把外套披回她肩上,正要幫她扣扣子。

  陸知薇避開了:「有媒體會拍。」

  阮紀洲縮回了剛伸出去的手:「我不怕鬧緋聞,但你介意的話,我會注意。」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考慮她的感受。

  沈矜墨則跟他截然相反,從不顧慮她的感受。

  不遠處的車旁,一雙漆黑的眸子正注視著這邊,指尖夾著香菸,煙尾燃燒的火焰在晚風的吹襲下忽明忽暗。

  高大的身形和夜色融為一體,冷的攝人心魄。

  阮紀洲的保姆車剛從車庫開出來。

  迎面撞來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

  兩輛車在酒店門口直接撞上。

  司機急匆匆奔下車,跑到阮紀洲面前賠不是:「洲哥,對面那人跟撞了邪一樣,直直往我這兒撞,不是喝了酒就是撞了邪。」

  陸知薇抬眸,對上沈矜墨邪肆陰冷的目光。

  「大概率是撞了邪。」陸知薇篤定道。

  「去處理事故吧。」阮紀洲吩咐司機。

  陸知薇步伐急促地走到沈矜墨面前,厲聲質問:「你是故意的?」

  這輛銀灰色保時捷是沈矜墨的車,她見他開過,連車牌號都對得上。

  阮紀洲支走司機,快步跟到陸知薇身邊。

  兩個人出雙入對站在一塊,極為養眼。

  沈矜墨嘴角揚起一抹嘲弄:「這種下三濫的事,我干不出來。」

  今晚是祈明禮的司機開了他的車來接他們倆,想必,剛才這一出是祈明禮授意的。

  陸知薇懶得和他爭論,她只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沈矜墨會報復到阮紀洲頭上。

  「我沒喝酒,開我的車,我送你回去。」陸知薇絲毫沒有受到情緒影響,準備帶著阮紀洲去地下車庫取車。

  「周焰!是不是我的東西,你一定要搶?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沈矜墨凜冽的質問在晚風中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