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來的是鋼琴老師。
窗外的沈矜墨是認識這位鋼琴老師的,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鋼琴家映月,早年在雲州音樂廳每場舉辦的音樂會都爆滿。
退休之後,想造福更多音樂學子,所以選擇了執教。
沈矜墨小時候的鋼琴就跟她學的。
此人高傲嚴厲,接受不了一丁點質疑。
當然也是因為這個性格缺陷,沒能讓她的音樂之路走的更遠。
沈矜墨用手戳了戳陸知薇的胳膊:「我在TK珠寶發布會上,看過一次安安的鋼琴表演,可謂是毫無天賦可言,這節鋼琴課,他免不了吃些苦頭。需要我出面把他接出來?」
他要是強行把人帶走。
江靜瑜再不願,也得放人。
陸知薇擺了擺手:「沒關係的,我相信我兒子。」
「實力不是靠相信得來的,那鋼琴老師脾氣上來了可是會體罰的。」
「那她罰個試試?」陸知薇瞥了沈矜墨一眼。
在她眼皮底下公然體罰她的兒子,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下這個手。
站上台的映月嚴肅瞪著陸安嶼和瑞希,尤其對一身反顧桀驁不馴的陸安嶼尤為重視。
「你們剛才趕走的曾老師,是最善良最慈和的老師,我可跟他不一樣。我的鋼琴課可不會放任你們胡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映月拍了拍桌子,然後起身走到教室里新搬來的那架黑色烤漆鋼琴前坐下。
「這些琴鍵對應的音符你們知道嗎?」映月問他們。
瑞希非常自信的點點頭,「知道,我一歲就開始彈琴,鋼琴已經考過了八級。」
為了免去這些枯燥的基礎教學,瑞希自曝出鋼琴段位。
陸安嶼搖了搖頭:「我零級。」因為他從來沒考過級,也不知道自己幾級。
媽咪說過做人要低調,那就從零開始吧。
「那你就給我好好聽著,等我教完,你們跟著學一遍,你們的基礎水平不一樣,待會兒我會針對性的考核。」映月坐在琴凳上,發揮著她高超的教學手段。
瑞希貼到陸安嶼耳畔,輕聲道:「要不要我提醒你?」
畢竟上次在發布會上他的表演,他也看了。
他是真的想上去幫他彈的。
簡直太難聽了。
「沒關係噠,我可以。」陸安嶼拍了拍小胸膛。
基本的教學結束,映月老師給了陸安嶼一張《兩隻老虎》的琴譜,再給了瑞希一張《卡農》的琴譜。
「你們倆把這曲子彈出來,我來糾正你們的指法有沒有出錯。」
陸安嶼看了看手裡拿到的琴譜,和瑞希的對比了一下。
這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老師,我覺得你要公平對待每個小朋友的。為什麼給他的和我的不一樣?」
「一樣你能彈嗎?」映月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以試試的啊。」陸安嶼道。
「行,你彈得出來,我拜你為師。」映月把《卡農》的曲譜翻出來也給了陸安嶼一份。
陸安嶼接過手裡那張紙,咧嘴笑了。
瑞希毫無疑問,順利把《卡農》演奏完畢,沒有出半點過錯。
映月對他頗有好感。
一曲下來,瑞希已經成為老師眼裡的好學生。
而陸安嶼就是班上那個調皮搗蛋的壞孩子。
「行了,陸大少爺,該你了。彈不出來可要打手的啊。讓你從簡單的開始你不服氣,就要為自己的冒險承擔後果。」
映月手裡多了一把戒尺。
陸安嶼淡定的坐到琴凳上,小手覆在黑白琴鍵上。
他直接閉上了眼睛,連譜子都沒看。
舒緩的鋼琴曲從教室里響起,蕩漾出窗外。
沈矜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會彈?而且彈這麼好?那那天?」
「他是故意的啊,而且在發布會上彈的那首曲子,是在給我發求救信號,只有我能聽懂這曲子裡的意思。」陸知薇笑著跟沈矜墨解釋。
沈矜墨怔愣的哦了一聲。
目光落在自信洋溢的陸知薇身上。
她為什麼總能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瑞希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嘴裡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
以前他還想嘲笑陸安嶼不會彈琴,可以在他面前炫耀。
現在,他算是徹底被他收服了。
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就是弟弟。
他還要再長個半年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映月聽完陸安嶼的演奏,氣鼓鼓的質問他:「你這叫零級,糊弄誰呢?」
「我沒考過級,都是在家裡隨便學的,我哪裡知道自己多少級。老師,我彈的不好嗎?你為什麼還生氣呀?」
陸安嶼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老師不放。
老師把琴譜丟在鋼琴上:「下節課我不來了。」
也不是教不了,而是沒有成就感。
她以前教的那些學生,對她都有一種深度的崇拜。
可這倆個小朋友,一看就是從小接受了各種精英教育,再加上本身天賦超群。
哪能是他們能教的。
兩位老師接連碰壁。
讓後面的老師打起了退堂鼓。
他們的飯碗要是砸在這兒,日後在雲州還怎麼混。
「沈夫人,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們只是普通的培訓機構的老師,根本教不了這倆孩子。反正天快黑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也不來了。」
幾個老師走到江靜瑜面前,當場遞交了辭呈,溜之大吉。
江靜瑜氣的渾身發抖。
「你們如此目中無人,以後還得了?」她把怒氣撒到了倆小孩兒身上。
「要你管。老太婆。」陸安嶼吐了吐舌頭。
拉著瑞希從座位上起身,離開了這間教室。
江靜瑜捂著自己的臉,摸了摸臉上比四年前多了許多的皺紋。
老太婆?
臭小子居然叫她老太婆。
她是真的老了嗎?
容貌焦慮極其嚴重的江靜瑜回了自己屋。
拿起桌上的護膚品,擰開蓋子,挖出一大坨抗老面霜,厚厚的往臉上塗抹。
她塗抹的極為認真並沒有發現身後的房門開了一條縫。
兩顆小腦袋正在門縫外,窺探著裡面的一切。
晚上。
江靜瑜習慣性的塗一層黑泥面膜再睡。
這次的黑泥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更加稀薄。
也不知道是不是放久的緣故,但她也沒想這麼多,心想趕緊護膚完睡個美容覺。
等她敷完十五分鐘到廁所卸這面膜時。
一聲尖叫聲從廁所里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