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起鬨聲。
「這是誰的卡片啊,誰要跟誰表白?」嘉賓們充滿了期待。
沈矜墨靠坐在椅背上,倨傲冷漠的神色氤氳著森然的寒氣。
這個祈明禮,搞半天就是為了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陸知薇表白嗎?
他從未跟人當眾表白,他認為的喜歡和愛從不需要宣之於口。
比起說,他更喜歡做。
正醞釀著該怎麼站上那講台,望著陸知薇說出一番心裡話。
祈明禮握著話筒,繼而又開口:「我們今天的遊戲可跟平常不一樣,講求的是一個新穎,這張卡片是沈氏集團沈總的,上面寫的號碼是16號,大家起身看看自己坐的椅子,誰是16號。」
台下嘉賓紛紛低頭看自己椅子上的編號。
陸知薇一動未動,也懶得看。
阮紀洲倒是起了一下身,看到自己的號碼是15號。
那麼16號就是——
阮紀洲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16號好像是你。」
陸知薇這才反應過來。
沈矜墨竟然聯合祈明禮故意坑她。
站那台上,強行接受沈矜墨的表白。
也許幾年前她也像個小女孩一般憧憬這樣被所有人萬眾矚目,拿得出手來炫耀的愛。
可現在,她只覺得又尬,又社死。
陸知薇起身想逃。
祈明禮又開了口:「我們的16號,你別害怕,今天你們寫的卡片其實是反彈卡,你們所寫的才藝,對應的編號,其實不是卡片的主人上台表演,而是由你們寫下的號碼所代表的嘉賓完成卡片上的表演,聽明白了嗎?」
「……」陸知薇更無語了。
沈矜墨向她表白,她都接受無能,更別說讓她跟他表白。
門都沒有!
「現在走,不會上熱搜吧?」陸知薇回頭問了一句阮紀洲。
阮紀洲瞥了一眼最後一排駕著長槍短炮的媒體,還有幾家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知名媒體。
今天來的明星以及商業大腕太多了,媒體也是受邀前來。
在場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時刻記錄著。
「應該會。」阮紀洲實誠道,絲毫不會拐彎抹角。
「陸小姐,16號是你吧,有請你上台來給沈先生表白吧。」祈明禮握著話筒,一雙桃花眼露出奸邪的笑容。
得知陸知薇沒嫁給阮紀洲時,他總希望陸知薇能夠回一次頭。
畢竟他是沈矜墨兄弟,看他可憐,於心何忍。
今天當著媒體大眾的面,陸知薇若是真能和沈矜墨表白。
這傢伙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陸知薇甚是討厭這種被人玩弄的滋味。
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直接當了逃兵。
一番斟酌過後。
陸知薇有了主意。
她大大方方的起身離開座位,走上會場講台。
台下坐著的都是雲州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們好整以暇,翹首以盼。
沈矜墨端坐在椅子上,特意給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鎖骨,透氣。
漆黑深邃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陸知薇。
他以為她會一走了之。
沒想到她站上去了。
這就不得不給了他一絲期待。
從祈明禮手中拿過話筒,陸知薇落落大方的面向所有嘉賓媒體。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台下放置著的各大集團品牌今年放到峰會上的大熱展品。
被其中某樣東西吸引。
「等一下啊,我先拿個東西。」陸知薇揚唇說。
台下唏噓一片:「陸總,這是緊張嗎?要喝水嗎?」
陸知薇聳肩:「那倒不必。」
她走下台,來到一個展示櫃面前停下:「這個表可以是我今天的獎品嗎?」
「當然。」祈明禮宣布,「今天這裡的展品都將作為禮物發放。」
「好,那我先把禮物拿走。」陸知薇示意工作人員幫她把東西取出來。
台下爆發出一陣笑聲。
「不是吧,陸總,偌大的陸氏集團不差這一塊表吧。先表白吧,禮物少不了你的。」
陸知薇拿著手中這塊表高高揚起:「不,這禮物沒拿到,我還真沒法表白。」
說完,她讓一個禮儀小姐過來,她俯身貼到她耳畔輕聲說了句什麼。
隨後禮儀小姐雙手接過她手裡這塊手錶,然後穿過嘉賓席,徑直走到沈矜墨面前。
「這是陸小姐交給您的。」
「行了,我的表演完了。」陸知薇準備把話筒交還給祈明禮下去。
祈明禮當即愣住,「表白了嗎?」
「表了啊。」陸知薇再次強調。
「?送禮物就算表了?」
「大家沒看見嗎?他手裡這塊表,是白色的。卡片上的要求是表白,我做到了啊。」陸知薇特意提醒眾人。
坐在台下的嘉賓們一個個驚詫的瞪大眼睛。
真是好一塊白色的表,簡稱表白。
這白是沒表,但表是真的白了。
「陸小姐,簡直是邏輯鬼才。」
「沈氏集團和陸氏集團多年不和,今日我也是希望用這塊表達成和解,望日後兩大集團能夠互惠互利,這表是女士表,非常適合宋小姐,希望他們終成眷屬。」
陸知薇送上衷心的祝福,然後下台。
祈明禮咬了咬唇,嘴裡跟被人餵了一隻死蒼蠅似的。
都說陸知薇聰明狡猾,今日得見,愈發篤定。
坐在位置上沈矜墨握著手裡這隻女士手錶,手錶似乎在他手裡發熱發燙。
離婚後,她再不會像婚內那般,動不動給他準備討他歡心的禮物。
所以這隻手錶,有多難得,不言而喻。
將那隻手錶小心翼翼收起來,他揣進了懷中的西裝口袋裡,似要珍藏。
她的「表白」他收到了。
陸知薇搞了一波啼笑皆非的鬧劇,既表明了和沈矜墨再無可能,又不失幽默風趣體面,也算把這一波考驗處理的不失水準。
陸知薇剛回到座位上,屁股都還沒坐熱。
祈明禮又抽起了一張卡片,指向的還是16號。
祈明禮剛念完,目光投向陸知薇的方向,注視到陸知薇發射來的寒光。
一旁的阮紀洲沉著臉,欲要起身:「太過分了,怎麼只逮著你一個人薅,他們是故意的?」
陸知薇拉住了他:「沒事,只有溫室里的花朵才經不起風吹雨打,我,是野地里盛放的玫瑰,怕什麼?」
台上的祈明禮沒了底氣,這次可真不是他搞的鬼了,希望陸知薇別背地裡畫圈圈詛咒他。
握著話筒和卡片,祈明禮宣讀出了卡片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