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囂的跑車衝進了一處公寓。
那是阮紀洲的私人住所。
滿身戾氣的沈矜墨讓人開了路,自己徑直上了28樓。
砰砰砰——
狂躁的砸門聲響起。
阮紀洲已經在健身房換好了健身衣,等待沈矜墨登門了。
走到門後,把公寓大門擰開。
沈矜墨揚起的拳頭,一拳又一拳如雨點般砸來。
即便阮紀洲做好了十足的應對準備,可他也擋不住沈矜墨十級的怒火。
連連後退了幾步,他被沈矜墨錘進了屋內。
「周焰,從小到大你都想贏我,我睡了三年都沒懷上的女人,短短兩個月就給你懷了個孩子,你得意了?」
拳頭揮上來的同時,沈矜墨還在發泄怨氣。
阮紀洲避讓了幾回,嘴角還是不慎被他砸中,掛了彩。
阮紀洲用手抹掉嘴角滲出的血跡,揚起笑:「是啊,終於贏了你,我高興還來不及。」
這一抹笑意狠狠刺痛了沈矜墨。
緊握的雙拳展開,揪住他衣領,將他摁到沙發上,「我要……殺了你。」
感受到他腥紅的眸子裡的殺意。
阮紀洲反手扣住他手腕,將他推開。
氣血上了頭,沈矜墨無力地摔在地上。
阮紀洲占得了上風。
一拳揮舞到他臉上:「你有什麼資格殺我?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珍惜她了,尊重她了嗎?三年的時間你又幹什麼去了?這麼好的一個女人,為什麼偏偏先遇到的是你,不是我?」
溫潤如玉的阮紀洲第一次失了控。
把心底的怨氣全部發泄在沈矜墨臉上。
一拳拳招呼過來。
沈矜墨俊逸的臉瞬間被打腫。
他也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遇見陸知薇,少讓她受那三年的委屈。
一人一輪打下來。
各自都受了傷。
氣喘吁吁癱坐在客廳地毯上。
沈矜墨落寞地垂著頭,滴滴答答的鼻血滴落在名貴的地毯上,渲染成一朵朵血紅的花。
分外刺眼。
「還打嗎?」阮紀洲把手耷拉在膝蓋處,背靠著沙發,汗水和血水夾雜的臉上更顯迷人。
沈矜墨抬起頭,盯著周焰這張絲毫不輸給自己的臉。
陡然笑了。
陸知薇這女人就愛長得好看的臉。
她愛他是如此,看上周焰恐怕也是如此。
一瞬間,仿佛有一條扭曲的蟲子在心裡陰暗爬行。
他瞥見了茶几果盤裡那把水果刀。
一把抓起那把刀,發了瘋一般的沖向阮紀洲:「毀了你的臉,我看她還喜歡你什麼?」
沈矜墨剛從翠竹苑離開,沈嘉睿就打了一通電話給陸知薇,通知她去救人。
刀子眼看就要劃上阮紀洲的臉。
一個嬌小的身影飛速閃過,一把扣住沈矜墨的手腕,用力折過來。
「嘶……」陸知薇的身手不弱,力道也不小。
即便不能和他完全抗衡,但足夠讓他鬆開那把刀。
哐當——
那把刀掉落在地。
沈矜墨抬首對上陸知薇的臉。
他現在恨阮紀洲,更恨陸知薇。
恨她這個無情的女人。
口口聲聲愛她無法自拔,卻在離婚之後,轉身就跟別的男人上了床。
這自詡深情的三年,算什麼?
「陸知薇……你真的讓我失望。」沈矜墨沙啞的嗓音刺耳難聽。
臉上的淤青把原有的俊容毀的狼狽不堪。
陸知薇冷哼:「離婚之後,我還要為你守身如玉不成,這些年你讓我攢夠的失望少嗎?你有什麼資格打人,有什麼資格跑來指責這個那個?」
「掛科都有補考的機會,你為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剛跟我離婚就爬上了周焰的床,說到底你就是……」
話還沒說完。
陸知薇狠狠一巴掌甩在沈矜墨臉上。
這一巴掌,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火辣辣的痛感從臉部蔓延至全身,和心底的痛楚交織在一起。
他怔在原地,腥紅的眸冷瞪著陸知薇,低低的笑:「呵,果真成了一對,合起伙來打我一個人了。行,我祝福你們。」
他轉身經過陸知薇和阮紀洲身旁時,眸底涌動著一絲徹骨的寒意,夾雜著恨。
「周焰,既然決定了搶走我的女人,就該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離開公寓門前,他沙啞的開口,丟下一句讓人心悸的狠話。
陸知薇深知沈矜墨混起來有多可怕。
這件事是她和沈矜墨兩個人的事,不該讓無辜的周焰受牽累。
跟著沈矜墨走到門外,叫住了他:「你想做什麼?」
沈矜墨淡淡地抬眼,看著她追出來是為了擔心他會對周焰下手,這下意識的行為更加刺痛了他。
「陸知薇,我不像你,這麼絕情。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打掉孩子,回到我身邊,我可以不計前嫌,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做夢!」陸知薇拒絕的很果斷。
火坑待夠了三年,她斷不會再跳一次。
沈矜墨猜到了她會這麼說,但親口聽到她如此拒絕的如此果決,洶湧的怒焰從胸腔湧出,炸了開來。
「那就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到時候,你就算跪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沈矜墨冷笑了一聲,摁開電梯,下了樓。
陸知薇攥著拳頭,拿起手機準備撥打110。
阮紀洲不知何時來到了她面前,看到她撥號鍵盤上摁下的110,把她手機扯了過去:「你報警沒用的。」
「他私闖名宅,持刀行兇,至少可以讓他到局子裡冷靜幾天。」陸知薇抬眸看向阮紀洲。
沈矜墨這個人太極端了,她根本猜不透下一步他會做出什麼瘋狂報復舉動來。
「他出來了呢,他只會瘋的更徹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一向沉著冷靜,別被他亂了分寸,無論發生什麼,這次我們一起面對。而且,我不怕他。讓他儘管鬧吧。」
阮紀洲把手機還給了陸知薇。
陸知薇收回手機,冷靜了下來。
剛才也是氣過頭了,才會想著要報警。
激怒他是最愚蠢的行為。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陸知薇垂下頭,煩亂的抓了抓頭髮。
其實她最討厭說對不起,這是沒有解決問題造成困擾之後的口頭禮貌,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上次被私生飯圍堵,也是你給我解決的麻煩。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客氣。」阮紀洲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把她抓亂的頭髮整理好。
「我有些後悔了,當初就不該把你牽扯進來,這麼多年,我孤身一人面對問題習慣了。」陸知薇凝視著他臉上的傷口,心底的愧意一點一點在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