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思路與方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能夠廣而宣傳,那就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有些東西……應該是在皇兄出事之前就已經被轉移了,他們是早有預謀的,算著這一次呢。」
万俟靈說著,眼神之中只滑過一抹沉沉的冰冷。
事到如今,他們也並沒有太多可解決的辦法,臨時種花,自然是來不及的了。
「我記得,也有藥材是能夠頂替其中的藥性的,仿佛是叫什麼赤草?」陸泠月看著宴神醫的模樣,面上只露出點點思索。
這世上本沒有什麼無可取代之物。
「不錯,赤草本身並不是常需的藥材,而且,需要幾倍量的赤草才能夠取代烈焰花的效果,而這種藥,永豐國的藥鋪之中並沒有很多。」宴神醫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只能夠期盼著季思珩回來,帶著足夠的食物也帶上那種藥。
何老闆並不清楚這邊發生了什麼,極有可能不會注意到那種藥材。
國庫之內準備的赤草就已經很少了,那其他的地方即便是臨時徵調,也不會有太多。
這種等待著希望的感覺,對眾人而言都可謂是絕望的。
他們除了等待,沒有其他的辦法。
夜色靜謐,陸泠月正在臨時做成的營帳之中休息,突然見春桃走了過來,她眼眶紅彤彤的,帶著點點淚花。
「你也染病了?」陸泠月有些緊張的詢問著,黑眸之中一片凝重之色。
春桃的眼淚流了下來,用力的搖了搖頭,此刻,她倒是希望染病的是自己,這樣小姐便不會擔心了。
「沒關係,宴神醫已經大概的想好了藥方,只要再有一點時間,我們就能研製出解藥了。」陸泠月拉著春桃的手,眼中卻帶著點點緊張。
她伸手撫摸著春桃的腦袋,也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出現高熱的症狀。
春桃用力的搖頭:「不是奴婢,是王爺他們回來了。」
「他……病死了?」陸泠月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終於吐出了這句話語。
她腳下的步子略有些許踉蹌,迅速走了出去。
景昂等人就在外面,看到陸泠月過來,一個個的眼中帶著一片複雜。
「公主。」賀元輕聲開口,擠出一個笑臉,指了指他們身後所攜帶的大量的物資。
食物和藥材都有了。
何老闆有可能知道了些什麼,在這些物資之中,藥品是最多的,甚至永豐國稀少的赤草,他也令人送上來了不少。
「王爺怎麼樣了?」陸泠月深吸一口氣,黑眸之中卻有著淡淡的堅定。
無論季思珩如今情況如何,她都會與他一起承擔的,這是她一早已經想通了的事情。
「王爺如今情況不大好,身上已經發了熱,我們將他送到了旁邊,不能進入皇宮的。」景昂解釋著,試圖攔截陸泠月。
要知道,在王爺即將昏迷之前,心心念念想著的也是希望安平公主能夠平安。
「你有幾個腦袋敢在這兒攔著我?」陸泠月看著景昂等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眸中划過一抹寒氣,毫不猶豫的開口警告。
聽到這樣的話語,景昂頓了頓,卻仍舊跪在那裡,就連春桃也拉著陸泠月的手跪下道:「小姐,您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解藥很快就研製出來了。」
「我只是去看他一眼,不會做什麼過於瘋狂的事情的。」陸泠月深吸一口氣,冷冰冰的說出這句話語,她黑亮的眼眸之中只有寒氣閃爍著。
周圍的人看著默默的離遠了一些。
万俟靈剛帶人把東西清點了一番急忙趕過來,就看到陸泠月雙眼無神地望向某一個方向,她立即過去拉住了陸泠月的另一隻手。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自己先等一等!」万俟靈大聲開口強調著。
如果陸泠月也染病,那情況就會非常不好!
「我怎麼等?短期之內解藥根本無法出現宴神醫已經夠辛苦的了,何況,我只是去看他一眼,我這幾日見過的病人多了去了,不是也沒出事嗎?」
陸泠月深吸一口氣,忍著自己心中的那點火氣,冷淡的開口。
她不過是想要去看一眼罷了,無論現在季思珩情況如何都無所謂,只要人還在活著就行。
「你的身體本來也不太好,這幾日跟著我一起熬,你也同樣沒有休息的時間。」万俟靈無奈的提醒著。
如果陸泠月真的過去與季思珩接觸,有很大可能性會染病的。
她們現在所接觸的病人已經服用過不少的藥物了,而季思珩身上那些則是最近才剛剛沾染上的。
如今大部分人都在皇宮附近,誰也不清楚外面的那些情況是否會惡化。
「我知道,我去看完他之後就會去休息的,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陸泠月重複完這句話之後,就抽回了手臂,快速的朝著季思珩如今所休息的那個地方走過去。
作為帶來了大量物資的功臣,他當然是有資格一個人一個營帳的。
這個營帳還並不算小,只有季思珩一個人,深色的影子躺在床上,他大約注意到了動靜,身體繃緊了一些,卻忍著並沒有轉身。
「不必再過來看我了,此刻……我這模樣給你看到了,往後你都要做噩夢的。」季思珩苦笑一聲,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一些,生怕有什麼東西不小心沾染到陸泠月。
他向來一身紅衣,極其張揚肆意,只是站在那裡,就輕易地奪得了別人的眼神。
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呢?
這樣的話語,也讓陸泠月的心裡微微一痛。
她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病情,快速走了過去,小手緊緊的抓住了季思珩的衣服。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習武之人的身體很好,我見過許多人,只是發高熱而已。」陸泠月說著,還看向了季思珩,主動伸手扒拉了他的衣裳。
好多人都是在身體上長出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外袍被撕扯下來,露出裡面大片的肌膚,其上隱隱顯露出的紅色痕跡星星點點的落在季思珩的身上。
「你的情況……是我所見過的眾人之中最輕的一個了。」陸泠月伸手撫摸著季思珩身上的紅色,還特地伸手點了點。
季思珩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身體更燥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