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與否都無所謂,奴才定會將縣主伺候好的。」袁公公咬著牙,擠出這句話語,如果不是眼下的陸泠月還有些作用,他早就動手了!
肩頸處的疼痛使得他的表情無比的猙獰,而陸泠月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力氣。
她掌心有點點血痕,眼神更是一片肅然的殺氣,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皇宮之中,藐視君上,戴公公當真將你們這群狗調教的很好。」
「可就算是抓了我,又能如何呢?」
陸泠月冷聲詢問,試圖從這裡得到一個回答,袁公公當然不會再說。
他就將陸泠月扛了起來。
「走水了!」
也就在這一瞬間,陸泠月高聲開口,門迅速就被打開,景昂看到身上負傷的袁公公,眼裡划過一抹殺氣!
他甩動著手中長劍,直直的刺了過去。
袁公公見狀,立刻就丟下了陸泠月,迅速奪路而逃!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遲,他剛才可是從正門過來的。」陸泠月追問了一句,身體卻是搖搖晃晃的撞在了地上。
借著桌椅的力量,她勉強爬了起來,坐在了椅子上,景昂糾結著往前,伸手攙扶,不是不攙扶就更不對了。
「剛才外面有些想動,我們還以為是有什麼人想動手,賀元追了過去,林勻也是。」景昂解釋著,看到陸泠月坐定,鬆了一口氣,連忙走過去替她倒一杯茶水。
冰涼的水液將胃裡灼燒的感覺壓下去了一些,但陸泠月四肢百骸仍然沒有什麼力氣。
她的臉色蒼白,看著略有一些可怕。
「您現在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太好,要不……還是請御醫過來替您看一看吧?」景昂忍不住略顯關切地提議著。
陸泠月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兒,若被季思珩知道了,少不了一頓責罰!
「興許是剛剛喝多了酒,這會兒才這麼累,我已經吃了解酒藥了,休息一下便會好,不必擔心。」陸泠月輕輕搖了搖頭,並不太在意。
可景昂眼中的憂慮之色卻更濃。
賀元和林勻二人也迅速的過來了,在確定陸泠月平安之後,兩人才頗為默契的鬆了一口氣。
「是個小太監胡攪蠻纏,將我們兩人暫時引了過去。」賀源解釋著,在確定了那邊的情況以後,他們就迅速回來,生怕出事。
幸虧有景昂在這裡守著!
「看來,他們愈發迫不及待了。」陸泠月眯著眼眸,頗顯危險的說出這句話。
戴公公已經忍耐不住了,那他的下一步棋會是什麼呢?
「突然這樣激進,幾次三番地謀劃出這種抓人的事情,不像是戴公公的手筆。」
景昂卻是搖了搖頭,沉聲分析著。
若是戴公公動手,那來的便不止是一個袁公公。
何況,從皇宮之中抓人這件事情實在太惹眼了,今日陸泠月若是失蹤,那明日皇帝必定會清算宮廷上下的所有人!
他可以不在乎黨爭,但絕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若在他們的安排之下,一個來宮中參加宴會的縣主都能消失,那隻要他們膽子再大一些,皇帝是不是也會消失呢?
陸泠月點了點頭,她的想法與景昂是一樣的。
「我去將這些事情稟告王爺,他定然知道該如何處置。」賀元看陸泠月已經緩過來了,才主動攬過這樁差事。
陸泠月身上所發生的事情,絕不可能隱瞞著季思珩。
等主子知道了再過來問責,只怕他們的小命都留不住了!
陸泠月並未阻攔,眼下這情況,找季思珩幫忙大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身體仍然虛軟無力,還有莫名的睏倦,陸泠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強撐著等到季思珩著急的過來。
「並沒有什麼事。」陸泠月笑著解釋了一句,季思珩卻細細端詳著看著她,見到他掌心的那點點紅,季思珩憐惜的伸手將她的手託了起來。
「這也不算什麼要緊事,喝多了酒,本就應該付出代價,大不了往後我滴酒不沾好了。」陸泠月說的隨意,可眼中卻划過一抹認真。
她的確不該在喝酒了,這一次影響就夠了,若再來個幾次,那她就真活不成了!
「好,若是覺得累了,那你得先宮去休息,盈安郡主那邊,我會替你解釋。」季思珩伸手摸了摸陸泠月的長髮,壓著聲音開口。
也就在陸泠月離開沒多久,万俟清便踱步而來,他笑著看著季思珩這般緊張的模樣,眼底卻是一片毫不遮掩的惡意。
「安平縣主的身體不好嗎?」
「與你無關。」季思珩冷淡的吐出這話,便打算從此地離開。
可是万俟清立刻就追了上去,仿佛沒覺察到季思珩眼底的厭惡,自顧自道:「現在與我無關,之後就未必了。」
安平縣主的事情與永豐國的二皇子無關,可如果,他有可能成為縣主的丈夫呢?
原本應當是給万俟靈選一個合適的丈夫,誰曾想他們搞錯了方向。
這也無妨,他們兄妹二人的婚事都可以在這裡解決一下!
以陸泠月的身份,嫁給他也不過是個側妃罷了,他還養得起!
季思珩迅速覺察出他的言外之意,眼中當時冒出點點寒氣,直勾勾地望著他:「你最好別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否則沒辦法平安的踏出京城!」
「是否不切實際,總要做了以後才知道,王爺若真有容人之量,也不該拿此事來威脅我。」万俟清笑的無所謂,又惋惜的搖了搖頭,迅速躲著步子離開。
季思珩看到這一幕,眼底的堅定之色卻更濃,陸泠月所處的位置太危險了!
還不知曉這些紛爭的陸泠月回府之後倒頭就睡,她渾身的精氣神像是被抽離了似的,只是覺得很累很困,到第二日,大中午了,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眸。
「小姐,您睡得也太久了,不如下床活動活動?」春桃時不時的就進來看一下,眼見陸泠月終於醒來,急切的攙扶著她。
「好。」陸泠月仍然覺得渾身乏力,略略活動著筋骨,從床上走下去,可剛一站定,她腳下便一個踉蹌。
春桃雖扶著她,卻被拉扯著,主僕二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都怪奴婢沒有扶好您!」春桃自責的把責任都攬到了身上,眼中的擔憂更濃郁了些:「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