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也去?」
陸泠月似是不信,「陸嬌嬌應當是不會去的,她懷著身孕,如今即便是聖上賜宴,她也需得想想。」
陸嬌嬌就指望著腹中孩子能平安誕生,到時候她才能有機會不去獄中。
「倘若就只有徐博炎要去,此事我只怕就更不便前去了。」
諸位皇子之間的宴會,她去自然不妥。
可季思珩卻道:「陸小姐可敢與本王賭一把?」
「賭什麼?」
聞言季思珩垂眼淡笑,「若此次陸嬌嬌不曾去,本王就答應替你辦件事,若陸嬌嬌去了,陸小姐就替本王辦件事。如何?」
但說來說去,還是想要陸泠月一同前去。
陸泠月猶豫再三,並未答應,反倒是直言道:「殿下何必要將我帶去?今日東宮要是給殿下擺了鴻門宴,我去了也未必能幫到殿下。」
「本王只是想帶著陸小姐一同前往。」
季思珩手中摺扇緩緩打開,輕輕扇動緋色衣衫,「此事陸小姐只管去就是了,別的不必多想。」
可陸泠月又怎能不多想?
女子隨著男子一同去宴會,自古便是原配夫人才有這樣的待遇。
他們二人一同去,實在不妥。
但奈何拗不過此人,陸泠月也只能暫且答應。
後院。
阮夢羽和盈安郡主站在小路上,時不時打量遠處。
「泠月和九王殿下看起來倒是般配,也不知何時才能吃上他們二人的喜酒。」
可阮夢羽話音剛落,盈安郡主就猝然嘆氣道:「他們二人未必會成親。泠月臉上還帶著面具,有疤,聖上恐怕不會准許她嫁入皇室。」
「或許能醫好呢!」
阮夢羽仍抱有一絲期待,「我記得泠月像是認識一個神醫,那人或許就能幫她醫好。」
眼見不遠處陸泠月面露為難,阮夢羽也跟著皺眉。
面上慍怒初現。
「九王殿下不會是欺負泠月了吧?」
說著就擼起袖子,作勢要衝出去。
盈安郡主卻沖她撇撇嘴,一臉的不屑,「他欺負泠月你又能如何?難道你還真敢衝上去?」
話音剛落就見阮夢羽真要衝過去。
嚇得盈安郡主一把拉住了她。
「你幹什麼?瘋了你,那可是九王殿下!」
「那也不能欺負泠月!」
說起來陸泠月還曾收留過此人呢,真要是敢忘恩負義,阮夢羽才不管那麼多。
先衝上去再說!
「泠月是天底下頂好的女子,配誰都綽綽有餘,他要是敢因為泠月的臉欺負她,我饒了不了他!」
盈安郡主看著阮夢羽生氣的模樣,不禁感嘆:「在你心裡陸泠月便是最重要的。」
「她是我朋友,當然重要了。」
阮夢羽拂去她的手,轉而又站回了原地,可眸光卻死死地盯著那二人。
「誰也不能欺負泠月!你也不行。」
說到最後凌厲眸光倏地看向身側的盈安郡主。
盈安郡主白了她一眼,「我怎會欺負她呢?」
說話間見阮夫人正一臉疑惑的盯著嚴夫人,神色略顯怪異。
「阮夫人認識這位夫人?」
阮夢羽這才留意到阮夫人一直在盯著嚴夫人看。
以前阮夫人從不會如此。
「此事我也不知,或許是認識。」
等季思珩帶著嚴夫人離開後,陸泠月也帶著兩個丫鬟乘馬車離去。
盈安郡主留下也是無趣,便緊跟著一起走了。
至此時阮夢羽才得空問:「娘,你認識那位夫人嗎?」
阮夫人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就是覺得奇怪。冥晏喚她娘親,喚九王為爹爹,你說這孩子會不會是九王的?而且我總覺看那位夫人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只是她一直沒能想到究竟是在何處見過。
「這孩子該不會是九王在外面的私生子吧?」阮夢羽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阮夫人抬手敲了下她的腦門:「別亂說話!」
「哪裡亂說了,女兒說的是實話。」
阮夢羽抬手揉了揉額頭,「也沒聽聞九王殿下有妾室,既然沒有妾室也沒有正妻,這孩子興許就是他的。而且他二人眉眼間十分的像,以女兒之見,定然是親父子,保不齊就是私生子。」
說話間回頭望向後院。
冥晏也已經有八歲了,若是問他,興許能問出答案。
將阮夫人送回寢屋,阮夢羽就去了後院。
趕到時沐霖不知是去了何處,只有冥晏一人在後院練拳。
「冥晏,過來。」阮夢羽衝著他喊。
冥晏這才收了拳頭,朝著阮夢羽走去。
一張小臉因為練拳用力雙頰染紅,額頭的汗珠順著額角流下來。
阮夢羽彎下腰幫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今日來的那位夫人,是你的親生母親?」阮夢羽詢問。
冥晏嗯了聲,「是,那是我娘親。」
好啊,還真是他親生母親!
「那九王殿下是你的親生父親嗎?」阮夢羽眼底儘是期許。
聞言冥晏卻先搖搖頭,轉而又點頭。
就是不說話。
阮夢羽驀然嚴肅道:「你說實話,不可騙我。他當真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可這次冥晏卻沉默了。
爹爹說過的,在外要說他是親生父親。
除此以外別的都不能說。
尤其是在東廠面前!
可如今是前來阮夢羽的面前……
冥晏眨眨眼,望著面前的她,為難的兩條小眉毛都皺起來了。
似乎是在為此事犯愁。
「你只要告訴我實話即可。」阮夢羽又道。
冥晏巴巴地望著她,「我爹爹說,不讓我告訴別人。」
「難道我也是別人?你在阮家這麼久,我待你像親弟弟,難道你不能告訴我?」阮夢羽一步步誘哄。
冥晏更猶豫了,一張小嘴張張合合,「他、他……」
「冥晏!」
沐霖突然趕了回來。
見冥晏正在和阮夢羽說話,喊了一嗓子。
冥晏趕忙跑去,「是要學別的拳法了嗎?」
阮夢羽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沐霖,「來的可真是時候。」
可惜了。
天色漸晚,東宮門前。
陸泠月還是被季思珩帶來了。
二人從馬車上下來時,門口其中一個侍衛匆忙走上前來,另一人卻是往院內跑去。
「參見九王殿下、安平縣主。」
「徐公子來了嗎?」
季思珩看了看路兩側,沒有其他的馬車。
空等等的,夜色下看的人毛骨悚然。
侍衛拱手道:「徐公子今日派人傳話來,說是府中妾室懷有身孕,需得晚些再來。」
季思珩與陸泠月同步朝著太子府走去。
他邊走邊問:「除了徐公子,今日來的可還有其他皇子?」
「沒有了,就只請了九王殿下和徐公子。」
出乎意料的回答,陸泠月聞言倏地回頭看向跟在後面的侍衛。
只請了季思珩和徐博炎,這事總覺沒那麼簡單!